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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埋伏

【天惶惶地惶惶】 周德东 2024年03月02日 字体:

这一天夜里,那剁骨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张葛知道,这么大的声音一至四楼也会听得很逼真,但是没有人来干涉。这是中国人典型的性格,一尘不染,哪怕是为了维护自身的权益。只要有比他们更倒霉的,他们就不会说话,而等着那个更倒霉的人站出来。

张葛这一夜照旧没睡着。

第二天,按照曩昔的规律,又应该有什么东西送来了。张葛没有去上班,而是藏在了厕所里。

他家的厕所离房门很近,只要有人进来他立即会听到。

在厕所里他觉得还不够潜伏,又藏在了厕所里的淋浴室中。

坐在狭小的淋浴室里,他觉得本身的行为很滑稽。

大家都上班了,楼道里静极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曩昔,一向没有什么情况。

到了小毫快放工的时候,张葛听见门外的楼梯上有人走动!他一下就把手里的十万伏电棍攥紧了。

那脚步声很缓慢,一听就是老太太在走路。她停在张葛家门口!

张葛的心快跳出来了。他想不出她会采取什么方法进入这个房间。

过了很久,门口的人彷佛察觉了什么,竟然慢腾腾地脱离了。

张葛感到很新鲜,由于他没有弄出任何声音,他的呼吸声已经压抑得连他本身都听不到的程度了。

这小我是怎么知道房子里有人的?除非他的眼睛可以看穿两面一尺多厚的砖墙。

无论是怎样发觉的,反正那小我已经走了。张葛快步走出卫生间,从猫眼朝外看,只有脚步声,并没有看到人影。他退回来,一下被绊了个趔趄。

他的脚下竟然有一小我的身子,只是没有四肢和脑袋。张葛差点跌坐在地上。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子,两个乳房还气愤勃勃地耸立着。那个身子跟小毫的身子长得很像。他觉得本身如许想简直是罪过。

他临时里没了主张,几步来到电话前,要给警察打电话。他已经把话筒拿起来,又放下了。

他改变了细致,他坚持要等来最后的脑袋。

他要看清这小我到底是谁。

他在小毫回家之前,把那身子抱到了阳台上。然后,他洗干净手,等候小毫。

天都黑了,小毫还没有回来。

张葛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门轻轻地敲了两下。

是小毫。张葛走曩昔,把门打开,阴郁中一张老脸出如今他的面前,那脸上布满皱纹,眼睛污浊得像两个泥坑。正是楼上的老太太。

她冷冷地说:“你家是不是养什么动物了?”“没有呀。”“我怎么看见有一个毛烘烘的东西走进你家了呢?”“什么样子?”张葛被这个古怪的老太太弄得毛骨悚然

“毛是绿色的。姿势是如许的......”老太太说着,半蹲下身子,呈半挺立状,手蜷缩着,眼睛一下变得很大,静默地看着张葛,久久不动。

张葛打了寒战,她的样子多像他们在玉黄山森林中遇见的那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动物啊!

“没有,我家根本没养过这种东西。”老太太站直了身子,说:“我看见它走进了你的家。你好好查看一下吧。”“我会的。”张葛说完,把门关上了。

他寄托在门上,心情极其糟糕,他觉得这个结仇的邻居是有心来吓他的。可是,他不晓畅的是,她描述的动物他竟然真的见过。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回来曾经跟别人说过那种动物,最后传到了这个老太太的耳朵......

小毫回来了,张葛没有对她说起家里发生的事。

张葛觉得他跟她不是一家人,大概他要对付的正是她。

张葛的情绪很不好,小毫好像看出来了,她一边脱掉呢子大衣和毛围脖一边警惕地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没有。”张葛说。

小毫看着张葛,说:“可是你的脸怎么这么难看?”“没事,真的。”张葛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她的脑袋。还差一个脑袋。

“你彷佛有事瞒着我。”她说。

“没有。”小毫低下头,声音有点委曲:“张葛,我真的觉得自从那次......以后,我们之间就一向隔着掀不开的纱帘,彷佛你不再是你了。”张葛说:“我们不是很好吗?”“说真话,我一向嫌疑......”“别疑神疑鬼了,我信赖你。”“不!”小毫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张葛说:“我嫌疑你。”“嫌疑我?”张葛张大嘴。

“是,我嫌疑你不是原来的张葛了。”“什么意思?”张葛的内心见到了一点光亮。小毫的这种嫌疑反而让他更加信赖她,他多盼望她是一个真实的人啊,哪怕她不属于他,只要她活在这个世上。

小毫忽然说:“我嫌疑你那次......冻死了。我那次从晕厥中苏醒过来就看见你坐在我的身边,谁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张葛笑了:“小毫,即使我真的不是人,我也决不会害你的,你永久是我最亲的人。”张葛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但是也有一点讨好的意思。你要不是人的话,也请高抬贵手吧!

“大概你已经变成了鬼,但是你本身不知道。”小毫边说边观察张葛的表情。她接着说:“人家都说,女人的生命力比男人强,如果男人和女人一路跟死神抗争,一样平常都是男人死在女人的前面。可是......”张葛的心情第一次如此开朗,他说:“好好过日子吧,谁都别胡思乱想了。今天我给你做饭。”“那你告诉我,今天你发现了什么情况?”小毫拉住了张葛。

张葛夷由了一下,说:“真的没什么。”他想,假如按照如今的规律,明天那人头就该出现了,如果不是小毫,那他才会彻底放松对她的小心。那具新鲜的尸体太像小毫了。

这天夜里,小毫忽然对张葛说:“张葛,我有个想法。”“什么想法?”“咱俩再去一趟玉黄山,好吗?”“干什么?”“我们再去看一看......我罹难的地方。”“为什么?”“我恨那个地方。我想,我们再去看看那天我们在大雪中走过的路,肯定会觉得很可笑。”“我不去。万一我看见你还在那里躺着怎么办?”“那你就把她直接送进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