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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边的狐仙姐妹:穿越时空的救赎与牺牲(2)

2024年06月08日 作者:鬼怪屋 来源:鬼怪屋故事网 民间异闻
故事讲述了一对狐仙姐妹慕容芊芊和慕容小小,姐姐慕容芊芊为救失去修行的妹妹慕容小小,决定穿越时空让她附体还魂。慕容小小重生为司马飞烟后,面临了家族的压迫和政治婚姻,但最终与皇甫青龙结为夫妇,并逐渐适应了新生活。同时,慕容芊芊因救妹妹被贬为凡人,与盗墓者关山飞结缘,两人共同生活。故事中还涉及了安云飞和白诗诗的情缘,以及他们的儿子安忆风的成长和冒险。

【第二卷】三更之妻

【1】多事是春风

春夜,月明,有风。是清风。清清的风,正轻轻吹动着卧房里的窗帘,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安云飞忽然从梦中醒来,望着不安分的窗帘,轻叹了一声,随口吟道:“好梦留不住,多事是春风!”遂慢慢下了床,准备去关窗。走到窗前,安云飞刚抬手掀起窗帘,如水一样轻柔的月光,蓦地一泻而入,映得床前一片莹白。安云飞一怔,心道:“如此明月良辰,若不出去漫漫步,岂非可惜了?”于是,安云飞便穿好衣裳,慢慢走出了卧房。

此刻,正是夜半三更。明月清照,花影婆娑。

安云飞负手立在花前,仰望着天上明月,又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花前月下,却是孤身只影。十年寒窗,何日才是尽头?”

“多事春风,年年绿遍江南草。罗裙色好。莫把相如恼。梦入瑶台,搔背麻姑爪。还惊觉。杜鹃啼早。一夜相思老。唉!……”忽然,安云飞的身后,有人在轻轻吟诵之后,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话音温情婉转,似带着些许淡淡的幽怨,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

安云飞大吃了一惊,蓦然转身,却未见人影。“谁?谁在吟诗?”安云飞心中狐疑,转头四顾,徒见花影满目,哪有什么吟诗的女子?

“莫非见鬼了?”安云飞无心再漫步了,摇头一叹,走回了卧房中。

一进卧房,安云飞又惊得猛然后退了一步!在他卧房中的书桌前,竟立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美少女,正在低头翻阅着他摊在书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诗稿。

“这位姑娘,你……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安云飞颤声问道,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惊惧和慌乱。

白衣少女放下手中的诗稿,慢慢抬起头来,朝着安云飞微微一笑道:“安公子,请不必惊慌。我只是慕名而来,想和你交个朋友。”

安云飞更惊诧了:“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怎么会知道我姓安?”

白衣少女美眸流转,嫣然笑道:“我叫白诗诗。我不是凡人,也不是女鬼,我只是一个狐仙。是一个得道的狐仙,也是一个爱诗的狐仙,绝对不会害人性命,特别是不会害安公子的性命。所以,请安公子不必害怕。”

安云飞暗松了一口气,慢慢走了进来,弯身朝着白诗诗作了一揖道:“白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小生安云飞,能够结识一位得道千年,且懂诗道的知己狐仙,实在是三生有幸!”

白诗诗掩口笑道:“安公子,以后请别这样。我不喜欢太拘礼节,太过迂腐的书生。在我印象中,你安云飞,应该是一个狂放不羁、才情横溢的风流公子才对!”

【2】好梦留不住

安云飞笑道:“不敢,不敢。在下才疏学浅,却自傲狂妄,让白姑娘见笑了!”

白诗诗道:“不必谦虚了,安公子。以后,你就叫我诗诗好了。你不必把我当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狐仙,只须把我当成你一个普通的诗友就行了!”

安云飞刚开始的那些惊惧之意,在白诗诗刚才掩口一笑的刹那,全都如雪消融了。两人一见如故,很快便忘了人狐之分,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直到鸡啼时分,白诗诗忽然神情惊慌地道:“哎呀,糟糕!”

安云飞不禁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诗诗?”

白诗诗急道:“来不及了,以后再告诉你!”说罢,白诗诗蓦然转身,随即便在安云飞的面前消隐而去。

第二夜,月黑,风高,俱是肃杀的意境,竟与昨夜面目全非。

安云飞很不安,总觉得即将会有什么可怖的事要发生。

很快,又到了三更时分。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

“篷!……”门忽然被外面的大风吹开了!

“今夜,这气候是怎么了?”安云飞忐忑不安地走到门口。刚掩上门,外面的风声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安云飞吃了一惊,喃喃自语道:“难道,外面的风也见鬼了?”安云飞慢慢地转过身,却见一个白衣女子正背对着自己立在书桌前。

“诗诗?是你吗?”安云飞颤声问道。

白衣女子缓缓转过身,朝着安云飞嫣然一笑。

安云飞顿觉眼前一亮!这个立在他屋中的白衣女子,居然不是白诗诗。但是,也长得明眸皓齿,清秀不俗,与美丽大方的白诗诗相比,又别有一番风味。

“姑娘,你是?”安云飞有些不安,觉得这白衣女子,一定也是什么仙类,绝对不是凡间女子。

“好梦留不住,多事是春风!”白衣女子微笑吟罢,美目幽幽地望着安云飞道,“安公子,昨夜,你嫌我多事,今夜,我却又来打扰了!我,就是你昨夜所怨的那一缕春风!”

“啊?不会吧?”安云飞怔住。

白衣女子笑道:“我其实就是神界的风神。神界同伴都唤我叫做风姑,你也叫我风姑好了。”

安云飞神情惶恐地朝风姑拱手作了一揖道:“昨夜,在下口无遮拦,得罪处,还请风姑见谅!”

风姑“扑哧”一笑道:“安公子,莫非你以为,我风姑今夜前来,是找你算帐来了?”

安云飞茫然道:“难道不是?”

风姑忽然收敛了笑容,望着此刻一头雾水的安云飞,轻叹一声道:“你呀你,昨夜说什么好梦留不住。今夜,你的好梦,真的是要留不住了!不瞒安公子,我风姑今夜,是为了白诗诗的事,才来找你。”

【3】一夜相思老

安云飞愕然道:“诗诗她怎么了?”

风姑美目幽幽地注视着一脸关切的安云飞,缓缓道:“昨夜,神界有几个爱附庸风雅的神,聚在蓬莱仙岛办了一个诗会。本来,白诗诗也被这几个神邀请在内。结果,她因为你的缘故,还似乎和你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于是,乐此忘彼,她白诗诗,竟然失约了!那几个办诗会的神,皆以为白诗诗是因为看不起他们才不去参加他们的诗会,全都大怒,并要联合起来对付白诗诗。可是,以白诗诗现在的修行,长生不老可以,要想与神界对抗,只怕不行。”

安云飞失声道:“风姑,你是说,诗诗现在有危险?那……那她现在身在何处?”

风姑苦笑道:“安公子,你就算知道白诗诗身在哪儿,你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又怎么能够插手我们神界的事呢?我今夜来找你,只是白诗诗让我来转告你,以后每夜的三更时候,你不必再等她了。”

“风姑,诗诗她……她真的让你这么说的?”安云飞望着神情肃然的风姑,蓦觉心中,有一种被突然掏空的感觉。

风姑默默地点了点头,目注这安云飞道:“安公子,你好自为之吧。我也该告辞了。”说罢,风姑慢慢地转过了身,忽地隐去了身形。

随着风姑的忽然隐去,窗帘蓦地卷起,外面,亦风声又起。但,风只是呼啸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息。不过,现在的安云飞已经知道,外面渐渐平息的风声,就是风姑远去的讯息。

就在风声渐止的时候,遮在明月四周的乌云,也悄然四散了。莹白的月光,又如流水一般,重新流满了茫茫的万丈红尘。

安云飞慢步踱到窗前,慢慢卷起了窗帘。皎洁莹白的月光随之纷纷泻入,铺满了安云飞的床前桌边,也溢满了安云飞望月欲穿的多情双眸。

物犹是,人已非。

想到昨夜,自己还和白诗诗促膝长谈,相见恨晚,到了今夜,竟然是这个局面!“风姑啊风姑,你还真是多事,为什么要来告诉我真相呢?本来,我还可以对白诗诗有一点海市蜃楼的希望,现在呢?唉!一夜相思老,一夜相思老……红尘情事,真的如此残忍么?更何况,我与诗诗是人仙殊途!”安云飞不禁望月长叹,唏嘘不已,只觉自己平时狂放不羁的心境,在这一夜之间,竟似真的老了许多。

以后,每个月明风清之夜的三更时候,安云飞总是要立在窗前,望月吟诗,希望有奇迹发生,希望再次看到白诗诗的倩影,再度如报讯的风姑一样,忽然就飘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知不觉,安云飞已无法计算自己,究竟已度过了多少个夜之三更?

【4】元夜人依旧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不知不觉,已到了元宵佳节。

安云飞却没有像往年一样,诗兴勃勃地到街上去看花灯,猜灯谜,只是一个人郁闷地呆在了家里

一个白天,就这么沉闷无聊地过去了。

到了晚上,安云飞却坐不住了。郁郁地走出家门,安云飞来到了一个离家不远的荷池边。负手立在月光清照的池边,安云飞随口吟道:“河里荷叶鱼儿舞。”

“柱前蛛网燕子巢。”忽然,安云飞的身后,有人轻轻地接了他的下句。

这个声音,安云飞太熟悉了。为了这个他朝思暮想的声音,他整个人都为之瘦了一圈!“诗诗?是你吗?”安云飞蓦然转身,却未见白诗诗的身影。安云飞怅然道:“诗诗,是不是那几个附庸风雅的神夺去了你的千年修行?诗诗,难道你现在,连变成人形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等了一会儿,安云飞却没有再听到白诗诗回答他的声音。安云飞极其郁闷地转过身,望向漾着月光的幽幽荷池,又轻声地吟道:“河里荷花,和尚掐去何人栽?”

“道旁稻穗,盗贼窃去谁家餐?”白诗诗的声音,又一次在安云飞的身后响了起来!

安云飞兴奋地转过身来。

这一次,白诗诗真的出现在了安云飞的面前:依然白衣飘飘,笑貌嫣然,只是一双顾盼流转的美眸中,竟漾着闪动的盈盈泪光!无语凝噎,就是白诗诗此刻最贴切的写照。

安云飞哽声道:“诗诗,我不是在做梦吧?”

白诗诗抬手拭去了眼角悄然溢出的泪珠,展颜一笑道:“安公子,你说呢?”

安云飞一把握住了白诗诗的双手,激动地道:“诗诗,如果这一回再只是一梦,我……我绝不轻饶你!”

白诗诗轻轻将手挣脱了出来,掩口笑道:“安公子,你只是一个凡人,怎么能奈何得了我呢?”

安云飞忽然轻叹了一声道:“我当然是奈何不了你,可是,神界的那些神呢?难道他们,也奈何不了你吗?诗诗,你知道吗?自从上次风姑传讯与我,我安云飞直到现在,一直都在为你担心!怎么,那些神,真的没有为难你吗?”

白诗诗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慢慢道:“其实,这又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经过风姑苦口婆心的调解和解释,我白诗诗,还是原来的白诗诗。那些神,并没有把我怎样。再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狐仙而已,他们是天界的神,如果真的把我怎样了,也有失他们的身份。只是……”

安云飞忙道:“只是怎样?这些天界的神,就没有给你一点惩罚?就这么放过你白诗诗了?”

白诗诗美目幽幽地注视着安云飞,轻声道:“我真的没事。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件小事,竟然让安公子这么担心牵挂……”

【5】欲语泪先流

“人生难得一知己,更难得一仙界知己!”安云飞深情无限地注视着白诗诗,缓缓道,“诗诗,你我虽然人仙殊途,但是,那夜你我,已是一见如故。可是第二夜,风姑却给我传来了你与我永不再聚之言!你这一夜知己,忽然吉凶难卜,你叫我怎么不担心,怎么不犯愁?”

白诗诗低头道:“安公子,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其实……其实今夜,我也只是路过你这里……”

安云飞一怔,望着欲言又止的白诗诗,忍不住道:“诗诗,那你此行,又要准备去哪儿?你我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见,今夜这一别,却又将何日再聚?”

白诗诗生怕安云飞看到自己眼中即将滴落的眼泪,急忙转过身道:“安公子,你我虽是诗道知己,可是……可是人与仙,是无法走到一起的,你……你还是忘了我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安云飞吃惊地道,“诗诗,这可不像你原来的风格。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在神界又出什么事了?”说着,安云飞忽然伸出双手,按着白诗诗的双肩,将白诗诗的身子用力扳了过来,却见白诗诗的一对美眸,竟已是泫然欲泣!

白诗诗缓缓抬起头,还未开口,蕴在眸中的泪却终于滴落,落在了安云飞的手背上。安云飞见状,大急道:“诗诗,快告诉我,你在神界,究竟又出什么事了?”

白诗诗抬手拭去了滑落在脸颊的泪滴,望着一脸惶急的安云飞,强颜一笑道:“安公子莫急,此事说来话长,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到你的家中一叙吧。”

安云飞转头四顾,点了点头道:“这里风寒露重,回家也好。”话音刚落,蓦觉身子一斜,人竟已被白诗诗挽着飞了起来。还没等安云飞反应过来,身子又忽然落了地。抬头一看,竟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前。安云飞不禁望着白诗诗感慨道:“诗诗,看来还是你们做神仙的逍遥自在,飞来飘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哪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想出远门,还得尝尽翻山越水的跋涉之苦!”

白诗诗苦笑道:“神仙心事谁能晓?诉与天帝不解愁。我们神仙,也有神仙的烦恼。安公子,我们还是进屋去说吧。”说罢,白诗诗自己先推开了门,径自走了进去。

安云飞看得一愣,心中暗忖道:“看诗诗今天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来,她们做神仙的,日子也快活不到哪儿去。灵药应未偷,看碧海青天,夜夜此心何所寄;明月几时有,怕琼楼玉宇,依依高处不胜寒。嫦娥不堪月宫寂寞,这诗诗今夜,如此郁郁寡欢,却又不知所为何事?”安云飞想不出个所以然,遂亦郁郁地跟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6】一面之奇缘

安云飞慢慢转过身来,却见白诗诗托着香腮坐在书桌前,一对盈盈的美眸正在幽幽地注视着自己。

安云飞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了白诗诗面前,柔声道:“诗诗,现在该可以告诉我,究竟又出什么事了吧?”

白诗诗却不回答,只是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张诗稿,慢慢看了几行,然后,抬头望着安云飞道:“安公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安云飞见白诗诗一副神情肃然的样子,不禁微微一愕,忙道:“诗诗,你我已是推心置腹的知己,有何想不通的事,你但问无妨。”

白诗诗目注着安云飞,缓缓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我现在要你为我放弃求取人间的功名,你可愿意?”

安云飞闻言一震,随即正色道:“诗诗,你这算什么问题?为了你,别说让我放弃功名,就是要我下地狱,我安云飞,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问题是,我只是一个凡人,就算为你一死,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诗诗啊,究竟有什么天大的麻烦,让你如此愁眉不展的?”

白诗诗眼圈微红,低头道:“安公子,你我也不过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安云飞微微一笑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何况是一个仙界的红颜知己!我俩虽只是一面之缘,却是一面之奇缘!好了,诗诗,以后直接叫我云飞就是了。公子公子的,都叫得生疏见外了。现在,你的问题也问完了,你有何想不通的事,也该对我说了吧?”

白诗诗点了点头,抬眼望着安云飞道:“上次蓬莱仙岛的诗会,我虽没去,可是风姑却去了。她在诗会上,从那些神的口中,听到了一件神界最近发生的大事。当然,对神界来说,也许不算大事。但是,对我来说,却无异是晴空霹雳了!”

安云飞不禁动容道:“诗诗,这件大事,一定是发生在你狐仙家族了?”

白诗诗道:“云飞,你说对了。是我的两个师妹出事了。她俩是一对亲姐妹,姐姐叫慕容芊芊,妹妹叫慕容小小,她们俩和我一样,也苦苦修炼了千年。和我不同的是,我行走在你的这个年代,而她们俩,却行走在人类未来的二十一世纪里。这次,在蓬莱诗会上,因为我没去,所以,那些神就在风姑面前提及了她们姐妹俩的事。”

安云飞听得入了神,也不插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白诗诗,听着她继续说下去:“她们姐妹俩,本来在人类未来的二十一世纪里,日子过得好好的,可是,妹妹慕容小小为了救一个年轻男子,竟然不但失去了千年的修行,连性命也丢了!姐姐慕容芊芊为了救妹妹即将幻灭的魂魄,不顾触犯天戒,将妹妹慕容小小,送到了你的这一个年代里……”

【7】千年修鸳鸯

安云飞听到这儿,不由惊得睁大了双眼,诧然道:“什么?这么说,这个慕容小小,我还有缘可以去认识她了?那她姐姐慕容芊芊呢?她触犯了天戒,有没有受到天庭的什么惩戒?”

白诗诗轻轻叹了口气道:“玉帝念她救妹心善,依然让她做回那个活在二十一世纪里的慕容芊芊,只是剥夺了她千年的修行,断了她修仙的途径。她现在,已经和被她妹妹救下的那个年轻男子结为了夫妇。”

安云飞不禁感慨道:“这慕容芊芊和那年轻男子的结合,倒也是一段千古奇缘,让我好生羡慕。不过,她们的这个结局,也算圆满,诗诗,你也不必再为她们那么愁眉不展了。”

白诗诗低头道:“我只是为她们俩失去了千年的修行感到惋惜。”

安云飞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她们俩历经千年,虽然修不了仙,却彼此都修到了一段千古奇缘。诗诗,你说,这何尝也不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收获?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就是这个道理。只是,不知这个慕容小小如今身在何处?如有机会,我倒想认识一下这个穿越了千年的奇女子。”

白诗诗摇头道:“这慕容小小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千年的修行,和你一样,只是一个凡人。但是,如果你想见她的话,却不大容易。”

安云飞不解道:“为什么?难道,她还当了皇妃不成?”

白诗诗微微一笑道:“那倒不是。她现在,已经是皇上身边一个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皇甫青龙的三夫人。她也不叫慕容小小,而叫司马飞烟。云飞,你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姓,怎么去拜访她?除非……”

安云飞忙道:“除非怎样?”

白诗诗道:“除非你安云飞高中状元,才有机会入得皇宫,才有机会认识娶了我的这个小师妹的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皇甫青龙,才有机会……”

安云飞忽然低下头道:“如果只有这个途径,我看,那就算了。”

白诗诗微微一愕道:“怎么?云飞,你这么苦读诗书,难道,就不想有朝一日,能够高中状元,出人头地吗?”

安云飞蓦地抬起头,目注着白诗诗道:“诗诗,难道你忘了?刚才,我不是答应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求取世间功名了吗?”

白诗诗嫣然一笑道:“云飞,有你这句话,我已经知足了。只是,我……”说到这儿,白诗诗忽然晕生双颊,低头不语了。

安云飞不由看得一呆,茫然道:“只是什么?”

白诗诗低声道:“只是,我却还没想好,为了你,该不该放弃我千年的修行。为了此事,风姑已经不止一次地劝说过我了……”

【8】风不解风情

安云飞见白诗诗此刻一副含羞带愁的娇态,与开始的大方直爽,竟是叛若两人,一时,不由看得痴了。这时,屋外骤然响起了呼啸的风声。“难道,又是风姑来了吗?”安云飞心中暗忖,却见白诗诗的面色忽然变了。安云飞不由一怔,未及开口询问,蓦觉眼前白影一晃,一人已立在了他的面前。与此同时,屋外的风声,又骤然停了下来。

果然又是风姑。风姑看也不看安云飞一眼,径自走到了白诗诗面前,沉着脸道:“诗诗,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而且,也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白诗诗惶然道:“风姑,你……你先听我解释。我这次来找安公子,别无它意,只是……只是前来向他辞行的。”

风姑一脸狐疑道:“是吗?真的仅此而已吗?”

白诗诗默默点了点头,眸中却已是泪光闪动。

安云飞听到这儿,却再也忍不住了,疾步走到风姑面前道:“风姑,你……你和诗诗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她的事情处处干涉?”

风姑看了看神情激动的安云飞,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安公子,看你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我也就不瞒你了。我风姑,其实就是白诗诗的师父。诗诗随我修行了千年,好不容易即将成正果,我不想她因为红尘的儿女情事而误了修仙大事。我已经失去两个被红尘情事所误的徒儿了,我不希望我徒儿白诗诗再成为困进儿女情事的第三个牺牲品。而且,我看安公子才情横溢,我也不希望我徒儿白诗诗,耽误了你的锦绣仕途!”

“啊?”安云飞惊得猛然后退了一步,望着正低头啜泣的白诗诗,颤声道:“诗诗,风姑所说,都是真的吗?”

白诗诗慢慢抬起头来,泪眼盈盈地注视着安云飞,点了点头道:“我和慕容姐妹,的确都是风神的徒弟。师父她为了慕容姐妹的事,已经伤透了心。我……我不想再步慕容姐妹的后尘。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安公子,咱们……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说罢,白诗诗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渍,转头望着风姑道,“师父,咱们走吧!”话音刚落,白诗诗慢慢转过了身,便在安云飞的面前,缓缓隐去了身形。

风姑抬手在安云飞的肩上拍了拍,轻叹道:“安公子,你也好自为之吧!”说罢,身形一转,亦飘然隐去了。窗外风声,随之乍起,又悄然静下。

“原来神界的风神,竟是如此地不解风情!”安云飞怔怔地立在书桌前,正独自伤神,忽然,只见书桌上的一张诗稿,竟然自己慢慢地飘了起来。“此时无风,这张诗稿怎么……?”安云飞狐疑不定,忙一把抓住了这张缓缓飘起的诗稿。

【9】月夜害相思

安云飞摊开这张诗稿一看,不由一愣。这张诗稿上,本来是自己题的辛弃疾的一句词:落叶西风时候,人共青山都瘦。如今,在这句词的旁边,竟然添出了一句:明夜三更时候,诗共白云同舟。

添的这句字迹绢秀,十之八九是白诗诗的笔迹。

“难道,诗诗是在暗示我,明夜三更时候,她会来见我吗?”体会着词中含意,安云飞又喜又忧。喜的,自然是白诗诗与自己的三更之约;忧的,是白诗诗也不知能否说服她的师父风神?

“清风夜,小月寒,灰幕朦胧水波澜。娇花夜中亦暗,难映月下红颜。独凭栏期盼,愁绪染,不知情系何时还?夜无怜。”黯然吟罢,安云飞郁郁地躺到了床上。这一夜,牵挂着明夜白诗诗与自己吉凶难卜的三更之约,安云飞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天快亮时,才迷糊入睡。

第二天,安云飞真正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独坐房中,无心赋诗,更无心看书,只是时而坐着发呆,时而负手在房中踱来踱去,紧皱的双眉,更是不曾展开过。

好不容易,安云飞才熬到了夜幕降临。

明月渐升,憩在了柳梢头。

夜很静,静得听不到一丝风声,静得让安云飞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安云飞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从白天到现在,他的心一直都很乱。

夜,在寂静中,很快地流逝,很快地,便要到三更时候了。

独坐在书桌前,安云飞沉吟片刻,忽然摊开一张白纸,提笔写了起来……

一挥而就,安云飞刚刚搁下手中之笔,墨迹未干的纸,忽然自己飘了起来。

安云飞一愣,霍然站起,刚想伸手去抓纸,在自己的身后,却忽然伸出了一只纤纤素手来,将飘在安云飞眼前的纸,飞快地一把就给拈了过去。

“诗诗?”安云飞心念一动,蓦然转身,果然,只见白诗诗手持着自己刚刚写完的那张纸,正浅笑嫣然地看着自己。

“诗诗,你……”安云飞刚欲问话,白诗诗却朝他摆了摆手,然后,摊开了自己刚刚写完的那张纸,轻轻地吟诵了起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若飞絮,气若游丝。空有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轻轻吟罢,白诗诗美目幽幽地望着安云飞,轻声道,"云飞,你写这首徐再思的《蟾宫曲·春情》,是不是怕我今夜不来吗?"

安云飞双目深情无限地迎合着白诗诗的目光,缓缓道:“诗诗,我是非常担心,今夜三更时候,你会不来,但是,我又怕你会如约前来。”

白诗诗微微一愕道:“为什么?”

【10】破禁在春宵

安云飞神情凝重地道:“诗诗,我是很想你能为了我放弃你千年的修行,并能够和我厮守终身,可是,我只是凡人中的一介书生而已,我们斗得过你的师父风神吗?诗诗,我不想你为我做出无谓的牺牲。诗诗,你今夜怎么能够准时前来与我见面?你的师父风神呢?她该不是又去赴什么蓬莱诗会吧?”

望着一脸关切的安云飞,白诗诗一对清澈的美眸,已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云飞,谢谢你处处为我着想。今夜,我师父不是去赴诗会,而是去赴雷神的一个宴会。每年的今日,他们风、云、雷、电四神都要举办一次宴会聚一聚。今年轮到的是雷神请客。”

安云飞恍然道:“哦,原来神界的诸位大神们,也喜欢互相请客。诗诗,那你师父风神,她什么时候回来?”

白诗诗一对泪光闪烁却漾满了爱意的美眸,深深地注视着安云飞,缓缓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云飞,从现在开始,我们俩谁都不要再提起我的师父风神,好吗?你看今夜,明月清照,红花弄影,我们就别让这良辰好景,白白都成虚设好吗?”

说着,白诗诗的一只素手忽然缓缓抬起,慢慢地解开了自己身上如雪的白衣……

终于,白诗诗身上的如雪白衣缓缓滑落在地,露出了里面的贴身肚兜,直至完全敞开。

注视着白诗诗洁白无瑕的处子之身,安云飞的目光,渐渐变得灼热起来。

白诗诗忽然勾住了安云飞的脖颈,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滑如凝脂的前胸,闭着双眼道:“云飞,抱我……把我的身子拿去,云飞……”

“不行!我这么做,是会毁了诗诗的……”安云飞的内心,在痛苦挣扎着。他不想亵渎她,更没有侵犯她的念头。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做呢?……可是,看着白诗诗浑圆雪白的香肩,看着白诗诗红润微颤的香唇……安云飞失魂了。

“诗诗……”安云飞低头轻语着,抱起了诗诗,走向了他的卧房……

痴情互慕的两个有情人,不再欲语还休,不再怯怯懦懦了……

冲破了彼此禁锢的情关,两人尽情释放痴恋狂欢……

恋火渐渐平息下来之后,白诗诗头枕着安云飞厚实的胸膛,喃喃道:“云飞,我知道我那两个小师妹,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放弃她们千年的修行了,因为,原来红尘的情爱,竟是如此的美妙……”

【11】妻约三更时

安云飞却双眉紧锁,轻抚着白诗诗光洁的后背,不胜担心地道:“诗诗,你说,我们做下这种事,是不是犯了天戒?天庭会不会……”

白诗诗仰起红晕犹浓的粉颊,一对流转的美眸中,依然漾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云飞,如果我害怕这个,我又怎么可能和你有今夜的三更之约呢?此刻,我又怎么可能躺在你的怀里呢?”

“好美的三更之约。”安云飞沉吟了片刻,忽然若有所思地道,“诗诗,既然我们已经在今夜的三更时候做下了此事,那你,岂非就是我安云飞的三更之妻了?”

“三更之妻?三更之妻?”白诗诗忽然撑起身子,惊喜地望着安云飞道,“云飞,你愿意接纳我这个冒然闯进你世界的三更之妻吗?”

望着此刻晕布双颊、妩媚无限的白诗诗,安云飞不由心神一荡,伸手勾住了白诗诗的脖颈,柔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诗诗,不知我有没有福分,让你做我一世的妻?”

白诗诗蓦地一愣,抬手轻轻拨开了安云飞勾着自己脖颈的手,移身坐到了床沿。

安云飞微愕地看着白诗诗,忽然明白了过来,亦移身坐到了白诗诗的身侧,搂住了白诗诗的纤腰道:“诗诗,对不起,我……我知道让你做我一世的妻,那根本就是一种奢求。我……我这样想,实在太自私了!”

白诗诗身子一颤,转头望着神情惶然的安云飞,凄然一笑道:“云飞,我没有怪你,我是在怪我自己。我怪我自己,为什么不敢下定决心去告诉我的师父风神,告诉她我要放弃我千年的修行,和你厮守终生,做你一世的妻。”说罢,眼圈一红,泪珠已然纷堕。

安云飞抬手抚着白诗诗挂泪的粉颊,柔声道:“诗诗,我不怪你。你肯做我的三更之妻,已经是我最大的福分了!我安云飞,不过是红尘的一介书生,能得到诗诗你这样的三更之仙妻,还敢有什么不满足的?真的,诗诗,你别难过,我真的不怪你。”

白诗诗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渍,展颜一笑道:“云飞,谢谢你。以后,我如果还有机会脱身,我还会来找你,来做你的三更之妻的。”顿了一顿,白诗诗又道,“云飞,给我一段时间。等我想通了,我会做你的一世之妻的。”说罢,白诗诗慢慢站起身,穿上了衣服。

安云飞见状,微微一怔道:“诗诗,你要走了吗?”

白诗诗点头道:“我怕我师父会忽然回来。云飞,我这一走,以后的白天,我不可能见你,但是,以后每夜的三更时候,你都会等我吗?”

安云飞深情地注视着白诗诗道:“我知道,你师父风神,晚上不可能一直都有宴赴的。但是,诗诗,以后每夜的三更时候,我会一直等你。”

【12】风神真面目

“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云飞,我……我走了……”话犹未了,白诗诗泪已满眶,哽声道,“今夜这一别,不知何时还相聚?云飞,多多保重……”泪眼凝注着安云飞,白诗诗一步一步地慢慢地往后退去,终于飘然隐去了身形……

望着白诗诗在自己面前黯然地隐身而去,安云飞蓦觉心如沉石,竟抑郁得不能自已……

转眼春去,转瞬秋来。花枯,叶落,天地间,一片萧索。

夜夜望月空度的安云飞,开始有些憎恨白诗诗的师父风神了。恨她刮的这一场场的大风,吹得花飞叶落,吹得秋夜萧瑟,也更将他与白诗诗的三更之约,吹得凄凄切切,吹得吹得杳无音讯。

一个残月如钩的大风之夜。

负手独立窗前,安云飞看着窗外被大风吹得歪斜呻吟的树影,想到此刻的白诗诗在风神的禁锢下,也不知究竟过得怎样了?仰望夜空,残月上,挂着几缕乌云,竟酷似白诗诗别去时那痛苦忧郁的眼神!安云飞顿时郁结难释,遂望树低吟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窗外忽然亦传来了吟诵声,而且,是风神的声音。

安云飞大吃了一惊,急忙对着窗外道:“风神,你既路过我处,为何不进屋一坐?我有话要问你!”

窗外风声骤然停止。

安云飞缓缓转身,却见一个须发皆白的白衣老者,正负手立在自己的书桌前。

“你是……?”安云飞不禁一愕。

“我就是风神。不知安公子要问我何事呀?”风神沉着脸道。

“你就是风神?那……那刚才外面吟诗的声音,怎么……?”想到前两次所见到的风神,分明都是身着白衣,明眸皓齿的风姑,安云飞不由怔住了。

风神见状,仰面大笑道:“怎么是女声,对不对?实话告诉你,这才是我风神的本来面目。刚才,我若不发女声,你就不知是我来了!上两次,我变作了女儿身,只不过想试探一下你安云飞,究竟是不是一个从一而终的性情男儿!”

“哦!”安云飞恍然道,“那风神你今夜来访,是想告诉我一些什么事呢?”

风神皱眉道:“安公子,刚才,不是你唤我进来,说有事要问我的吗?老实说,是不是想问我徒儿白诗诗的事?”

安云飞连忙点头道:“对。我就是想问问,白诗诗现在在你那儿,不知过得好不好?”

【13】难酬风流债

风神冷哼一声道:“实话告诉你,我徒儿白诗诗,自从认识了你这个安公子之后,过得一点也不好!”

安云飞惊得猛然后退了几步,瞪着风神道:“诗诗她……她究竟怎么了?”

风神目光如刀地逼视着安云飞,一字一顿道:“安云飞,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望着面前这横眉怒目的风神,安云飞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强作镇定道:“风神,你全知道了?”

风神目中的凶光渐渐消隐,随之涌起的,俱是痛苦之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安云飞,你只是一个凡人,一夜风流伤不了你什么,可是诗诗不同。她自从那夜被你破了处子之身,直至如今,依然元神大伤,魂魄游离,千年的修行,皆被你毁于一旦!现在,就算她想潜心修行,亦是力不从心了!安云飞啊安云飞,我看你今生今世,怎么偿还诗诗这笔风流债?”

安云飞顿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一下子全都凉透了!呆呆地怔立半晌,安云飞才缓缓回过神来,望着风神道:“那……那诗诗她,还有恢复的余地吗?”

风神沉吟了片刻,目注着安云飞,缓缓道:“要想恢复诗诗损伤的元神,也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是……”说到这,风神忽然顿住不语。

“只是怎样?”安云飞急道,“风神,如果我安云飞也有用得上的地方,请尽管开口。为了白诗诗,我可以万死不辞!”

“嗯,这还差不多。”风神满意地点了点头,续道,“在仙道要修得正果,首先得心如止水。如果现在诗诗能够完全静下心来修行,我可以保证,她不必再饱尝千年之苦。现在问题是,她的心中,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你。安云飞,你说,你准备怎样让诗诗彻底对你死心?”

“这个?”安云飞沉思了片刻,望着风神道,“在下愚钝,还请风神指点一二。”

风神抬手捋了捋一把长须,慢慢道:“要想诗诗彻底地对你死心,安云飞,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安云飞忙道:"请风神明示。

风神转身望着漆黑的窗外,缓缓道:“第一条路,对你安云飞来说,也许很容易做到,那就是赶快娶妻生子。只要你有了家室,诗诗自然对你不再心存幻想了。”

安云飞皱眉道:“可我现在仍在寒窗苦读。功名未取,大业未立,我不会有成家之念。”

风神大怒,霍然回头,目光熊熊地瞪着安云飞道:“安云飞,你既无成家之念,为何还要贪那一夜之欢,把我徒儿白诗诗,害到了如此地步?”

【14】随风赴天涯

“我……”望着怒不可遏的风神,安云飞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一步,低头道,“风神,你有所不知,我与诗诗,那是情到深处,不能自禁。我们……我们当时……”

风神极其不耐地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既然这一条路你行不通,那,你就只好走第二条路了!不过,这第二条路,你就更不好走了!”

安云飞缓缓抬起头道:“风神,刚才我已经说过,我可以为白诗诗万死不辞。你尽管直言,这留给我的第二条路,又是什么?”

风神目注着安云飞,沉声道:“实话告诉你吧,这摆在你面前的第二条路,就是死路——为爱而生,为情而死!安云飞,你说可以为白诗诗万死不辞,很好,现在,我就给你这个实现你诺言的机会——去为情而死吧!”

安云飞的神情,忽然变得平静了下来,慢慢道:“可以,我可以为白诗诗去死。但是,在我临死之前,我还有一个条件,希望风神能够答应我。”

风神没料到安云飞居然这么快就选择了这第二条路,不由颇感意外地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安云飞道:“我希望在我临死之前,风神你能带我去见诗诗一面。当然,我与她见面,不是再想去打扰她,而是想去与她诀别。毕竟,我和她已有夫妻之实,我如此不声不响地独赴阴间,我觉得对不住诗诗。”

风神看着目光坚定地安云飞,慢慢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安云飞,我这就带你去见我的徒儿白诗诗!”说罢,风神身形一转,便在安云飞面前消失不见了。

没等安云飞回过神来,屋中蓦然刮起了一股旋风,朝着安云飞席卷而来。安云飞顿觉脚下一轻,身子便被旋风横卷了起来,朝着窗外飞了出去!

身在无星无月的漆黑半空中,安云飞不由闭上了双眼,这时,白诗诗的身影,却从安云飞的脑中清晰地浮现了出来……“安云飞!”风神的声音忽然想起,安云飞急忙睁开双眼,转头四顾,只见自己的身四周俱是一片耀目辉煌的金壁,而自己的脚下,竟是白云缭绕。

“难道,我已经身在天上了吗?这里,怎么似个宫殿?”正当安云飞惊疑不定的时候,风神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面色凝重地望着安云飞道:“这里是天之涯,也是我住的地方。”

“哦。”安云飞恍然道,“原来,这里就是天之涯。敢问风神,诗诗,就是住在此处修仙吗?”

“正是。她正在里面修炼养伤,你就再次稍候片刻,我去叫她前来见你。”风神说罢,便在安云飞面前飘然而去。

【15】相逢似梦中

安云飞独立在这四面金壁,足下飘云的仙境,却无飘飘欲仙之感。想到此刻元神大伤,魂魄游离的白诗诗,安云飞只觉心急如焚,再想到今日自己与白诗诗的这一见,竟是生离死别,安云飞更是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云飞,云飞……”忽然,安云飞的耳中,轻轻地飘入了白诗诗的声音。“诗诗?是你吗?你在哪儿呢?我……我怎么看不到你呢?”安云飞焦急地转头自顾,却看不到白诗诗的身影。

“云飞,我在你的脚下呢?”白诗诗的声音再度响起。

安云飞一怔,急忙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脚下,正伏着一只白狐。白狐全身皮毛雪白晶莹,一对乌溜滚圆、晶晶亮亮的眼睛,正在瞅着安云飞。在这白狐的眼睛里,仿佛盛载着万种柔情,千种相思。安云飞不禁看得痴了,忍不住蹲下身,注视着白狐道:“你,就是诗诗吗?”

白狐的嘴微微一动,竟然说起话来:“云飞,我的千年修行已经尽失,如果没有什么奇迹发生,我是不可能再变回人形了。”说罢,白狐的双目中,竟是泪光闪动。

安云飞心头大震,一把将伏在自己脚下的白狐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哽声道:“诗诗,都是我的错!那一夜,我……我不该……”安云飞泣不成声,竟是说不下去了。

白狐的双目中,亦是泪水满眶。

沉默了许久,安云飞低头凝视着怀里的白狐,轻轻吟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诗诗,我们这次相逢,该不会是在梦中吧?”

白狐注视着安云飞道:“似梦非梦,似幻却真。对了,云飞,今日我师父,怎么会破例带你前来见我呢?”

安云飞道:“我是答应了你师父风神提出的条件,他才肯带我来这里见你的。”

白狐急忙道:“云飞,你答应我师父什么了?”

安云飞仰面一叹,黯然不语。

白狐更加惶急地道:“云飞,是不是我师父提出的条件很过分?你快告诉我!”

“安公子已经答应为师,见你一面之后,即刻为情而死,与你永不相见!”风神忽然现身在了安云飞的面前。

白狐吃惊地瞪着安云飞,失声道:“云飞,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云飞目注着怀里的白狐,面色沉痛地道:“诗诗,本来,我以为见你一面之后,我便可放心而去。可是……可是现在你为我落得元神大伤,修行尽失,你说,你叫我……叫我我怎么放心而去?”

【16】死去何足道

白狐顿时泪如泉涌,蜷缩在安云飞怀里的身子,也随之轻轻颤抖了起来。

安云飞低头轻抚着白狐道:“人生一世,谁能逃过一死?就看死得值不值!诗诗,我死不足惜,只是苦了你了。如果我的一死,能够换回你的千年修行,那我安云飞,死也瞑目了!”说到这,安云飞忽然似有所思地抬起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风神道,“风神,你不是说,只要我能做到为情而死,你就可以让诗诗不必再受千年修行之苦,不知你此话,可是当真?”

风神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安云飞,默默点了点头。

“不,师父,你不能让安公子去死!”安云飞怀里的白狐哭叫着,“只要师父你放过安公子,我……我情愿再受千年的修炼之苦!”

风神的面色立时阴沉了下来,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

安云飞见状,不禁低头苦笑道:“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而你诗诗,是决不能再受千年修炼之苦了!诗诗,你也不必再求你师父了。他若肯成全我们俩,他就不是风神了!”

白狐泣声道:“云飞,你……你若真的为我而死,我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静下我的心来修炼?我……我要你好好地活着!”说罢,白狐转头望着风神道:“师父,求求你,放过云飞吧。只要你放过云飞,我一定乖乖地跟着你专心修炼,不再胡思乱想……”

安云飞蕴在眸中的泪,终于也忍不住滴落下来,哽声道:“诗诗,你别为难你师父了。我……我该走了!”说罢,安云飞慢慢弯下身,又将白狐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脚下,柔声道:“诗诗,去吧,去安心修炼吧。我走后,你师父一定会让你很快恢复的……”

风神目注着依依不舍的安云飞与白狐,胸膛在急剧地起伏着,脸上阴寒地冷霜,也开始在渐渐融化……

“哈哈……”沉默了半晌,风神忽然仰面大笑。

安云飞与白狐不禁相顾愕然,皆不知风神得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风神渐渐止住了大笑,随即又恢复了凝重的神情,目注着安云飞,缓缓吟道:“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啼莺声住?鬓边觑。试把花卜心期,才簪又重数。罗帐灯昏,哽咽梦中语: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安云飞,你既然要决定为情而死,为何不把你们红尘痴男怨女的断肠离愁一并带去?你这样一走,走得拖泥带水,也走得我徒儿诗诗牵肠挂肚!安云飞,你可以为情而死,但不能为情愚死!”

【17】重见女儿身

安云飞目瞪口呆道:“风神,不是你说,只要我做到为情而死,你就可以保证,诗诗她不必再饱尝千年修炼之苦了吗?难道我选择一死,有什么不对吗?”?

风神长叹一声道:“安云飞啊安云飞,我看你,是读书都读呆了!我叫你死,你便去死,你就不会转弯抹角地求我一下吗?我既然可以保证,诗诗她不必再饱尝千年修炼之苦,如果你不死,这一切我也一样可以做到!你为什么不求我一下,让我好放你一条生路?你以为你这样一死,就可以了无牵挂了吗?你以为你死了,诗诗就能静下心来修炼吗?”?

安云飞皱眉道:“失去了诗诗,我已是生不如死。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为情而死!我本来就只是一介书生,除了以死来帮诗诗,还有什么办法呢?”?

“安云飞,你这书呆子!”风神气得跺脚道,“你……你就不会求我,让我把诗诗交给你?”?

风神话音刚落,安云飞立时怔住。伏在安云飞脚下的白狐,亦在仰头看着风神,双目中,却俱是感激之色。风神仰面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低头望着白狐道:“诗诗啊,看来,你和慕容姐妹一样,也是和仙界无缘了。”说罢,风神朝着白狐缓缓推出了双掌……

安云飞不知道接下来又将发生什么奇迹,只是怔怔地看着风神。只见风神的双掌掌心里,缓缓生起了一缕白烟。白烟愈来愈多,也愈来愈浓,皆绕向了伏在地上静静不动的白狐。渐渐地,白狐便被风神掌心里生出的白烟彻底淹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淹没了白狐的缕缕白烟,忽然就此急旋狂转起来……没等安云飞缓过神,白烟蓦地又停止了旋转,慢慢地合拢成形……

安云飞眼也不眨地盯着渐拢成形的白烟,竟是惊得呆了:渐渐合拢的白烟,竟然合拢成了一个人的模样——白诗诗的模样!当白诗诗完全成型地立在安云飞眼前时,地上的白狐已经不见了。安云飞惊疑是梦,使劲用手揉了揉眼睛。

真的是白诗诗!白诗诗,竟然又恢复了白衣飘飘,温柔妩媚的女儿身!

安云飞望着真实地立在自己面前的白诗诗,喜极而泣道:“诗诗,真的是你吗?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白诗诗含泪一笑道:“云飞,你没有做梦。你今天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只是我师父给你设的几道难关而已。”

“设的难关?”安云飞听得一头雾水,转头茫然不解地望着站在一边正捋须微笑的风神,怔怔道:“风神,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18】赐君美娇妻

风神微微一笑道:“诗诗是我的徒儿,她放弃修仙而情愿做一个凡人,此事对她来说,当然非同小可。如果她误投了红尘中的一个奸诈小人,岂非误了她的终身?所以,我为你设了情关、生死关。结果,你没有选择娶妻生子,也没有选择偷生独活,所以,我要恭喜你,我设的这两关,你现在已经全都通过了!现在,诗诗已经不再是一个有着法力的狐仙,而是一个平常的凡人。安云飞,你可以带她走了!”

安云飞与白诗诗执手相看,皆清泪凝眸,只疑此景是梦。

风神见状,摇头轻叹一声,慢慢走过来,拍了拍安云飞的肩膀道:“好了,要看,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现在,我就要将你们俩送回人间了。安云飞,我现在赐给了你一个美貌如花的娇妻,你在重返人间之后,也不要再在别人面前,说什么风神不解风情之类的混账话了!”

安云飞不由尴尬一笑道:“风神,现在看来,只有我安云飞最最不解风情了!风神,以前,我说话若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风神仰面大笑道:“好了,别说你们文人这种酸溜溜的话了。我看你也是重情之人,把诗诗交给你,我放心了!”

白诗诗泪眼盈盈地望着风神道:“师父,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其实很难过。都怪徒儿不孝……”

风神摆了摆手道:“诗诗,别说了。我们师徒一场,要好聚好散,别弄得哭哭啼啼的。”说罢,风神蓦地长袖一挥,便在两人面前消失不见了。随即,安云飞与白诗诗的脚下,呼地刮起了一股旋风。两人手挽着手,就乘着这股旋风,离开了这天之涯,飘飘归去……

回到家中时,正是三更时候。

安云飞深情无限地注视着白诗诗,感慨道:“诗诗,现在,你才是我真正的三更之妻。”

白诗诗却摇头道:“不,云飞,我现在不想做你的三更之妻了。”

安云飞不由微微一愕:“为什么?”

白诗诗嫣然一笑道:“我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我要安安心心地做你安云飞一世的妻。”

安云飞恍然道:“是啊,诗诗,如今,你为了我放弃了你的千年修行,而我,也应该放弃俗世的功名利禄,与你归隐山野,笑傲林泉了!”

白诗诗却又摇头道:“不,云飞,恰恰相反,我要你现在开始,发奋苦读,争取考个状元郎!”

安云飞又是一愕:“诗诗,这……?”

白诗诗笑道:“云飞,你忘了吗?我还有一个做了御前带刀侍卫三夫人的小师妹吗?”


故事评价

这个鬼故事以其独特的叙事方式和丰富的想象力,在情节设计、氛围营造和角色塑造方面都表现出色。首先,故事在情节设计上,通过跨越时空的叙事手法,将古代与现代、人与仙的元素巧妙融合,构建了一个既神秘又奇幻的故事世界。主人公慕容姐妹的千年之约,以及她们在人间与仙界的爱情故事,充满了戏剧性和转折,令人意想不到。同时,故事中的爱情线索与命运的捉弄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情感共鸣,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受到深刻的情感体验。其次,故事在氛围营造方面,通过细腻的描写和丰富的想象,成功地营造了一个既神秘又浪漫的氛围。例如,慕容姐妹的西湖边生活、慕容芊芊与关山飞的爱情故事,以及皇甫青龙与司马飞烟的相知相守,都充满了诗情画意。同时,故事中的人物情感丰富,既有甜蜜的爱情,也有悲伤的别离,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受到不同的情感体验。最后,故事在角色塑造方面,通过细腻的刻画,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鲜活、立体的角色形象。主人公慕容姐妹的善良、勇敢和执着,慕容芊芊与关山飞的爱情,皇甫青龙与司马飞烟的相知相守,都让人印象深刻。同时,故事中的配角,如风神、皇甫青龙等,也都具有鲜明的个性,为故事增色不少。总的来说,这个鬼故事以其独特的叙事方式、丰富的想象力、细腻的描写和深刻的情感体验,在情节设计、氛围营造和角色塑造方面都表现出色。它不仅为读者提供了一个既神秘又奇幻的故事世界,也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受到不同情感的交织与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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