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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讲故事的人

【如是我闻】 天下霸唱 2024年03月27日 字体:
  “假如家中忽然发生火灾,你只来得及带上一件物品逃生,会是什么东西?”记得曾被同伙问到如许一个题目,然而我当时想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确切答案,好像我家里根本没有什么珍藏品和传家宝。考虑到最后,我照旧选择了“电脑硬盘”,由于里面装着“存稿”。也许对于一个作者而言,最紧张的身外之物,就是尚未完成的“稿件”了,一旦损毁丢失,说心疼吐血都是轻的,恐怕跳楼卧轨也干得出来。就像没有顶着炎炎烈日在田间地头辛劳劳作过的人,永久无法真正领会粮食来之不易;没有写作经历的人,也很难想象其中的艰难。

  这几年写作的领会,带给我最大的感慨就是“痛楚”,感觉前半辈子都没这么苦过。从2005年10月份,我开始写《凶宅猛鬼》至今,将近五年的时间,眨眼就过没了,出版的实体书也有十几本,好几百万字,偶尔也能有些成就感,但细心回想起来,留下最多最深刻的印象照旧“痛楚”。

  之所以说我写作的过程“痛楚”,很大的缘故原由,在于我小我的性格与能力,都不适合从事专业写作。首先不能忍受孤独,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更达不到心无旁鹜的专注境界;其次不是科班出身,没受过体系培训,缺乏需要的理论指引。

  在2005年年底,我看到公司里有个女孩整天上网看小说连载,就问她要了网址,发现原来网上有许多人,在以各种各样的体例,给大家讲述他们的故事,内容八门五花,题材广泛,路子很野,水平则是参差不齐,与我印象中摆在新华书店里的小说,有很大区别。其中最吸引我的地方,照旧网络连载中与读者形成的互动氛围,我喜好热闹,哪人多就往哪扎,时下贱行的东西都有爱好尝试尝试,所以当时就动了心,打算混进去玩几天,也没想过要有什么寻求。

  谁知这种网络连载的情势,看似轻松兴奋,其实将会面临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比如天天连载的内容,字数虽然不多,却完全属于现炒现卖,都是即兴发挥,在没有故事大纲的情况下,“灵感、逻辑、创造力、精神状况、叙事节奏”差一点都不行,已经发出去的部分即成定局,再也无法修改,我想写的故事类型又必须充满牵挂和张力,稍有疏漏就无法自作掩饰。

  那时候也从没想过,要把本身放网上的作品出版实体书,由于我很清楚,各行各业都会有响应的规则,而我的作品很可能达不到审查要求,面临的困难会成倍增长,后来与出版商签了合同,才知道果如先前所料。

  不过这一写就没收住,除了周末和国家法定节沐日之外,天天都用半天时间,写三千字左右的故事,就像是写日记一样,成了我这几年刻舟求剑的风俗,从业余写作变化成了半职业写作,有人问我是不是想改行当作家或网络写手,我回答不是,并没有考虑过把写作当职业,顶多算个“票友”。

  在此吐露一些隐秘,我此前听过几条关于大师级作家的传闻:“一、真正的大师都不是亲自用手写作,而是通过口述,由助理在旁边打字记录,所以只要躺在摇椅上动动嘴就好了,科学家也承认——躺着会比坐着更能调动想象力。二、名家身边,都有个智囊般的秘书负责提供信息,可以随便问她世界上古往今来所有的事。三、说什么天天熬夜工作,完全是骗人的鬼话,现实上赚到钱就会马上跑去娱乐场所,所以才有很重的黑眼圈。四、以采风或探求素材为托言,到各地旅行,并且白吃白喝白玩白住。”这其中到底有几项是真实的呢?嘿嘿,不告诉你。

  我想假如真能享受这些待遇,那么把写作当成终生职业来奋斗也不错,可直到我真正接触过很多大师之后,终于知道实际与传闻相去芝何止十万八千里,写作确实是件特别很是孤独的事情,大概只有创作本身感爱好的题材,并且完全沉浸到故事当中,才能享受这种寂寞。

  我写过的《谜踪之国》《鬼吹灯》《贼猫》《死亡循环》等小说,涉及的时代背景各异,从北宋、清末、民国直至当代几乎都有,尝试用不同的语言去描述不同的地域和年代特性,是件风趣的事情,而冒险题材,则是我比较偏爱的类型,不过这类故事牵挂强,情节惊险刺激,却也存在着很大的瓶颈,大致就是“一群人,深入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碰到一些神秘的征象,随后揭开谜底,幸存者跳出火炕”的模式化套路,这是类型化作品客观存在的瓶颈,看多了或写多了都会产生厌倦情绪,而且中国不是好莱坞,读者和观众都对“诠释牵挂”的接受范围有个尺度,包括我小我,也很不喜好那类将统统超天然征象,都诠释为外星人或鬼怪作祟。闹鬼迷信,外星人太迢遥,完全没有技术含量,就连长生不死和时空穿越之说,都显得稚子,没有真实感。如何能在狭小的瓶颈之中,写出不落俗套的内容,将出入料想的天大牵挂,诠释得合情合理,是我给本身定下的目标。

  其实只要有充足的想象力和灵感,看重细节描写,逻辑清晰,这个目标不难实现,我感觉单是在写作中最大的难点,在于人物的“对话”,笔墨与电影画面不同,观众看电影,一看人物出场,不用开口,已经能直观感受到角色的相貌和气质,可书里的角色不行,不论怎么强调外表,没有吻合他性格特性的话语,就很难使其跃然纸上。假如我一天写作四个小时,大约是三千字左右,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写完两千九百字,其余不到百十来字的篇幅,都是从角色口中说出的语言,却每每必要花费几个小时。从内到外,是我风俗刻画人物的体例,也是常常觉得本身力不从心之处,偶然候一句话反复改个几十遍都不写意,真是急得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另外我还有一个很紧张的生理停滞无法战胜,就是难以接受编辑对我作品的删改,手机钱包丢了我都不太在乎,曾经在一星期之内,家里的X360接连坏了两部,我眼也没眨,可是假如我发现出版的实体书中少了一两句话,或者被改掉了几个词,就会耿耿于怀,我至今对本身的作品出版后,在哪一页被删改了哪个词哪句话,都记得一览无余,恨不得找上门去刨根问底。我甚至嫌疑本身是不是具有双重人格,可我又不是双子座,总之这也许不是一种好征象。

  眼看着写过的笔墨已经印成了一册册图书,码起来能有半人多高,偶然候在机场等飞机,瞧见候机楼的书店里卖我的作品,内心就觉得跟做梦似的,倒不是觉得出几本书是件多了不起的事,而是本身纳闷本身是怎么坚持写下来的?为什么我一想起写作的过程就是痛楚和折磨,全是倒不完的苦水,创作过程中碰到的阻碍,远远超出了我预计,却为何延续赓续地码了几年字都没半途而废?

  我一度深信这是金钱的力量,是出版商付给我版税我才有动力,但往深处想想,也不完全是这么回事,我从事金融期货行业,整天跟钱打交道,假如我能全身心投入本职工作,买游艇倒不敢奢望,买车买房娶媳妇生娃却一定不是题目,可是我发现我对工作的态度,已经变得越来越麻木和怠惰,甚至对赢利都失去了应有的欲望。

  究竟是什么维持了我对写作的这份“热情”?我一向试图为本身探求一个真正的答案,可脑子里只是模模糊糊有个影子,始终说不清楚。去年春节放假,我出门旅行,途中和别的游客闲聊,话题是“最老的职业”。在这个世界上,人类最早的职业是什么?据说如今比较有说服力的观点是“娼妓”。我对这种说法感到十分不测,我原本以为会是“猎人”,正要和他们接着侃下去,可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新鲜的念头——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会不会是“讲故事的人”?

  也许在每小我的记忆中,都会有童年时代,一边围坐在火炉前,一边听长辈讲故事的难忘经历。越是那种神秘古老的旧事,就越是听津津有味。虽然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好奇,总是急切地想要追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讲故事的长辈说:“今天太晚了,就讲到这里为止,赶紧上床睡觉。”但我们却仍是舍不得脱离:“求求您了,再讲一点吧。”

  这种情景已经不知重复了多少年代,就连那些裹在襁褓中还不会说话的婴儿,好像也能听懂简单的故事。也许讲故事与听故事,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原始本能,大概从洪荒时代起,出去狩猎摘果子的猿人,晚上回到洞穴里就会象如许对小猿人讲述白天的经历。不过考古学家都无法证实,谁是世界上第一个讲故事的人。这比人类文明的起源还要难以考证。我更是没有办法证明“讲故事的人”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但我信赖,这个职业肯定充足古老。

  假如宽泛些看,写小说的作者、拍电影的导演等,都是这种古老职业的继续者,可能我在骨子里,也盼望能够成为一个“讲故事的人”。虽然写作时碰到的困难和压力许多,但最终将本身的故事完成,并且传递给读者,从中收获到的那份“感动”,绝不是任何事物可以替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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