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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疯狂年代2

【末代捉鬼人】 途中的旅人 2023年11月24日 字体:
    在那个年代受迫害的当然不止我们一家,就拿西村我姥爷家来说,扎纸人的,也被打成了牛鬼蛇神,我姥爷、我姥姥、还有我大舅都挨了批斗。我大舅比我父亲大几岁,上学也比我父亲早的多,文革的时候,他已经在上高中了,文革开始以后,黉舍停课回了家。
    当时,他已经一边上学一边跟着我姥爷学扎纸人的手艺。当然了,不是我想说我姥姥姥爷的不是,就个扎纸人的手艺,还讲究个传男不传女,两口子愣是没教我母亲。
    不过,这文革一上来,我姥爷一家四口儿,就我妈没挨批斗。据我妈说,他们那个村打人打的分外狠,把人逼的光上吊的就有仨,投井的俩。写老槐树的时候,我不是说他们村有个七十岁老头捅死了八十岁的老头嘛,就那个八十岁的老头,他们村就数他心狠手黑,打人都是往死里打的,像这种人,老天爷能叫他活到八十岁,估计就是叫他等着挨刀呢,那七十岁老头捅了这老头以后,到监狱里安享暮年去了,国家一向把他养到寿终正寝。
    当时,我大舅给人打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导致视力降落,我姥姥左腿给人打出了毛病,最惨的是我姥爷,给人打的大口大口吐血,之后落下了内疾,一到阴雨天就胸闷、偶尔嗝血,在我不到两岁时我姥爷就去世了。
    他们村,最荣幸的要数陈瞎子了,当时陈瞎子也被打成了牛鬼蛇神,不过陈瞎子这老家伙光滑油滑世故会来事儿,别人还没打他,他本身就招了:“我对不起国家,我对不起党,我对不起人民,我对不起全村老少爷们儿,我认罪,我该死,我活该瞎,这辈子瞎,下辈子还瞎……”
    那些人一听这话,内心舒坦了,说陈瞎子体现好,只把陈瞎子的竹竿子撅折了,美其名曰:斩断牛鬼蛇神尾巴。
    当时,红卫兵彷佛已经分出了派系,每个派系各自为战。在我们这里有名的派系大致有三四个。“二七派”、“八一八”,这两个是最老资格的派系,势力最大,另外彷佛还有个“大联合四一四”什么的,这两个派系较小。
    “二七派”,本名“二七公社”,是我们河南省最大的造反派;“八一八”可能是北京的,不过在全国的影响力是最大的,源于一九六六年八月十八号,这一天是*首次在北京*接见红卫兵。
    他们这些派系之间,唯一不同就是胳膊上带的那个红袖箍,当时可能叫红袖章。二七派,胳膊上带是“二七红卫兵”,八一八带的是“八一八红卫兵”。“红卫兵”三个字较大,居中,派系名称字较小,居上。
    打我奶奶的那些人是“二七派”的红卫兵。
    *在北京第二次接见过红卫兵以后,九月初,*中间发出关照,支撑全国各地革命门生代表来京参观“文化大革命”,还支撑北京门生到全国各地进行革命帮助,坐火车、吃饭,同等由国家开支,也就是说,坐火车吃饭都不要钱。
    这个关照一经出台,将红卫兵大串联推向了最*,全国各地的大门生、中门生、甚至是小门生,风起云涌,悉数开始北上南下、东进西出。
    打我奶奶的那几个红卫兵,临走时带走了村里大多数年轻人,说是大串联到北京去见*,接受*的检阅,每人带上一个红袖箍,拿上一本“红宝书”满腔激动地脱离家了。
    他们就这么走了,我父亲当然不甘心,喊上王思河,一起跟了曩昔。
    我们这里如今叫凤泉区,曩昔叫北站区,曩昔为啥叫这个名字呢,由于我们这里曩昔有火车站,京广线,曩昔的火车不知道到达北京那个地方,如今一起直达北京西。
    那些红卫兵就在火车站搭的车,我父亲跟王思河紧跟着他们钻进了另一列车厢里。
    车厢里面,那是人山人海,全是大串联的年轻人,每小我脸上带的那种狂热,是无法用任何笔墨来形容的,鬼神见了都要远而避之,就连我奶奶身边那位红裙女子都吓得午夜给我奶奶托梦,说到深山里躲一躲,未来有缘再会。那棵神奇的老槐树,文革来了以后就开始装死,一装就装了十年,可见当时那种鬼神皆惊的可怕程度。
    在开往北京的列车上,我父亲跟王思河挤在两节车厢之间的角落里,想要开口跟别人说话,就得先对上*语录,例如,别人说一句:“自傲人生二百年,”你就得赶快对一句:“会当水击三千里!”要是三小我在场,这个说:天要下雨,另一个说:娘要嫁人,最后一个赶快说:由他去吧……
    你要是对不上来,那你就摊上大事儿了,把你从火车上扔下去都是有可能的。
    我父亲跟王思河在火车上基本上不说话,就是说话,也是两小我小声嘀咕,绝不让第三小我听见。不过,车上人多,大多照旧年轻人,也没人留意他们。
    那时候都是慢车,硬座绿皮车,烧煤的那种蒸汽火车头拉着。我父亲跟王思河坐了两天三夜的火车才到达北京。脱离家的时候,他们两个每人身上带了几个窝窝头,下车的时候已经吃完了。两小我身上还带着五毛钱,五毛钱已经算是不少了,我奶奶辛费力苦干十天的活儿才能挣五毛钱。
    火车到站的地方,并不繁华,还有点萧疏,我父亲一下车就晕头转向了,不知道这是到了哪儿,甚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好在这趟火车上的人全都下来了,都是往一个地方去的,我父亲不知道这是哪儿,有人知道,跟着下,不害怕
    人群乌乌泱泱、人头攒动,踩的那地面都轰隆隆的响,就跟放了一大群羊似的。
    我父亲跟王思河两个糊里糊涂随着人群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在人群里找“二七派”那几个货,也就不大会儿功夫,给他们找到了,由于人太多,不好脱手,静静尾随在他们后面跟着。
    走了没多远,前面出现一座大棚子,里面热气升腾,这是专门给红卫兵们开设的一时大伙,就跟曩昔粥厂的性子差不多,这些人在这里可以随便吃喝。
    吃过饭以后,接着往前走,走着走着,我父亲就发现有点舛错劲儿了,人群出现了分化,由于北京这方面有人来接站,接站的人都是各个派系的,人群很快分流,分成了好几股,接站的人领着他们,各自找各自的队伍去了。
    我父亲跟王思河就尾随着“二七派”这一股,继承往前走。路上,越走看着越像那么回事儿了,路两旁出现了楼房、店铺,路上出现了汽车、自行车等,俨然一副老北京风味儿。当时虽说看着冷落,许多店铺都关着门,不过绝对要比我们这个破落小山村繁华的多,临街的那些墙上,贴满了白纸黑字的大标语、大字报,有的是*语录,有的是鸡血沸腾的口号,看着都叫人眼晕,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天下乱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天气黑了下来,这股二七派的人,穿街过巷,在小路里一处四合院落了脚。我父亲他们两个没敢进去,不是他们派系的,进去搞不好还得挨揍呢,两小我在四合院旁边找了个角落猫了一夜。
    第二天,找了个地方吃过早饭,尾随着这些人来到了*广场。
    用我父亲的话说,当时那广场上全是人,人山人海,一眼都望不到边,人人手里举着“红宝书”,在*城楼底下喊口号、唱歌、游行,口号喊的是: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讴歌的是: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
    可能由于人数照旧不够多,没能引起中间向导们的正视,这些人在*广场上折腾了三天,也没能见着巨大的领袖*。
    三天来,我父亲两个也被迫混在人群里面,手举“红宝书”,跟着他们喊口号,唱歌,不过,他们没忘掉本身两个千里迢迢跑北京干啥来了,内心一向惦记着那几个货。
    到了第四天傍晚,终于给我父亲他们两个逮着了机会。当时,在我们村里打我奶奶的统共有五小我,三男二女,他们的名字,我父亲到如今都还记得,不过,在这里我就不再写他们的真实姓名了,毕竟那些都是曩昔的事儿了,写出来也没啥意思了,再说他们如今不肯定还在世。三个男的,咱们就叫他们男一、男二、男三,女的,就叫女一、女二好了。
    那是天气将黑的时候,刚刚吃过晚饭,我父亲两个又猫到四合院旁边那个角落里,这个角落位置很好,只要一打四合院出来人,就能听见声音,一探头就能看见出来的是谁。
    那几个货,估计也第一次来北京,估计在四合院呆腻歪了,男一、男二和一个女生一路走了出来,这女生不是打我奶奶的那两个,这个我父亲不熟悉。他们出来以后,朝着胡同另一个方向走去,我父亲跟王思河发现他们以后,静静跟了上去。
    他们所在的这个四合院详细在北京哪个位置,我父亲说不清楚,由于当时乱的很,到处贴的都是字幅标语,有点儿标志性、特色性的东西也都给这些败家玩意们打砸烧了,这地方距离*挺远的。
    我父亲记得出了胡同以后,往右走,是条大路,大路走了能有五六十米,左边出现一条巷子,这仨货一转身上了巷子。沿着巷子又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当是天气也黑,就见前面黑压压的出现一个小树林,三小我高谈阔论着,走进了树林。
    我父亲两个朝四下看看,挺背的一个地方,四周呢,也没见着人,不知道这仨人进树林里干啥,两小我警惕翼翼跟了进去。
    进树林以后没走多远,就听前面那女人大叫了一声:“你们两个干什么!”
    我父亲跟王思河两个顿时吓了一跳,心说,难道给他们发现了?
    (感谢“dd”打赏的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