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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后遗症

2024年01月03日 作者:天道风华 来源:网友投稿 短篇怪谈
范陈因为一场凶杀案留下了创伤后遗症,无法吃肉,但在梦中杀害了一个女人并吃了她的肉。他去找心理医生周越咨询,周越认为他可能有心理问题。范陈开始出现幻觉和失眠,再次找到周越时,周越正在处理一起凶杀案。警方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毛发DNA与三年前1.01案的凶手匹配率高达99%。

  引子:三年前,我在经历了一场凶杀案后,留下了创伤后遗症,自此以后,一见荤的我就头晕恶心,可那天晚上,我却在梦里杀了一个女人,还吃了她的肉……

  那天,范陈在一家素食餐馆吃面,旁边位置上坐过来一家三口,那个小朋友手上举着个鸡腿,他看着小孩塞进嘴里扯下一块肉咀嚼,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一股恶心涌上心头,捂着嘴干呕着跑出了餐厅。

  范陈扶着墙使劲弯着腰吐,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满头大汗,浑身失去了力气,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躺在病房里了。

  他们说,他有病,心理病。是从一件凶案之后留下的根。

  但是,他并不知道什么凶案,一点印象都没有。

  范陈从来不信他们说的话。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偶尔失眠,会去找一个认识的朋友开一些帮助睡眠的药而已。恰巧那个朋友是个心理医生罢了。旁人就会看表面,然后扭曲事实,造谣别人。

  “你醒了?”

  范陈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床前,他抬手摸了一下脑门闭着眼说:“老周,你说,我是不是真有病啊!”

  他就是那个心理医生,周越。

  他转过身去一边收拾他那几本书一边说:“可得了吧。不吃肉食就是有病啊!那全天下不吃肉的人多了,难道都是有病吗?”

  范陈坐起来说:“可你不觉得,我真的是有点离谱了吗?我只是看见了那个小孩吃鸡腿而已!”

  不得不说,一想起那个画面,他还有点想起鸡皮疙瘩。

  他说:“你这属于过激反应,很多不吃肉的人也是见不得别人吃的,可能你们这一类人里,潜意识的就在抵制抗拒食肉这件事情。不过话说,你怎么会去面馆这种公共给场合啊?你之前可是从来不会去的。”

  “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我就已经坐在那里了,然后就看见那个小孩了。”

  “是吗?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又没有好点?”

  “还行……”

  范陈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周越打乱了,“差不多你就收拾收拾走吧,要不是因为上面打点滴的床位没有了,我才懒得收留你。你待在我这我都没办法给病人看病,我还约了病人呢!走吧走吧!”

  对于周越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范陈显然有些蒙。但是他了解周越就是这个脾气的人。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周越叫住了他:“哎范陈!你,药忘拿了。”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几盒药,哦了一声便过去拿,周越说:“助睡眠的药,不能长吃,会有依赖性的,如果还是总是睡不着,我就给你换个方法。”

  这是,一个女人不顾护士的阻拦闯进了周越的办公室情绪激动的说:“周医生,我怀疑我有人格分裂症!”

  “对不起周医生,我拦不住她!”那护士连忙道歉,周越说:“没关系你先出去吧。”

  范陈看了一眼那个护士也对周越说:“那你先忙吧,我走了!”

  周越等他们都离开之后安抚那个女人的情绪道:“您先别激动,仔细给我讲述一下发生了什么,我会是你最好聆听者。”

  女人吞了口唾沫说:“自从我丈夫去世之后,我就一直觉得我很不对劲,最近,家里突然多了很多我从来不会买甚至是讨厌的东西,而且有时候,我会发现镜子里的我不是我,是另一个人,不对,是另一个我!”

  那天晚上,他睡着之后,小孩吃鸡腿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他脑海里,伴随这个画面一起出现的还有另一个画面。

  一个男人背对着他,蹲在一个躺在地上的女人旁边,那个女人就这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看的他心里直发毛,那个男人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他,他满嘴的血,嘴角上还残挂着块状的物体。

  范陈瞬间惊醒了,一时间呼吸困难,仿佛一丝空气我都呼吸不了。感觉快要憋死了。他费尽浑身解数拿到了手机想要拨通周越的电话……

  没过多久他就清醒了,范陈猛然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拼了命的呼吸空气,等彻底清醒之后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够到手机,手里死死的抓着空调遥控器。

  他缓了缓坐起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表,凌晨一点五十七分。这个点,打消了他想联系周越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范陈便去了医院找周越,但是医院的人却说周越轮休,今天不会来了。

  范陈只得去周越的公寓找他。电梯门刚一打开,二人就撞见了面。

  “老周?”

  范陈一看周越竟然穿着警服,一脸的惊讶,周越在这见到范陈也是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范陈出了电梯打量着周越的这一身打扮说“你,你怎么这身打扮?”

  周越看了一下腕表按下了电梯说:“你等我回来给你解释!”

  说完周越就进了电梯下去了。

  案发现场是在郊区一个村子里一个光棍家里,死者正是这个光棍。

  周越到了警戒线外围,在场的警员见到他都会叫一声周法医或者周医生。

  “老周,来了!”

  说话的这个人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韩振,周越走过去一边戴手套一遍说:“什么情况?我听林荣那个随从实习法医,说三年前那个1.01案子凶手找到了?”

  韩正点了点头说:“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一组毛发DNA和当年那个案子现场找到的匹配率99%。”

  一听这话,周越登了一下眼睛表示惊讶说:“这么高?不可能吧!”

  “数据就在那摆着,不相信也不行啊。”

  周越走到被圈起来的死者死亡的地方,蹲下身子仔细看着这个被包围的圈子说:“坐着死的?”

  韩振嗯了一声说:“被吓死的。林荣说,尸检报告显示,死者并没有疾病或者是有打斗过的痕迹,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痕,脾脏也完好无损。但是死者肾上腺分泌了大量的茶酚胺,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死因是心脏骤停。”

  “在自家的院子里被吓死。”说着话周越站了起来,韩振接着说:“死者男,单身,45-48岁左右,体重100公斤,身高183。是个卖猪肉的,有个自己的小型养猪场,今天早上有人来找他买肉发现了他报了警。他那个养猪场就离这不远,小郑跟白星已经过去了。不过,就单纯的看死者的体积,不至于被吓死吧。我觉得,这里里面肯定有蹊跷。”

  “有些事情,是心理没有办法承受的。”周越摘下手套从兜里摸索出一支烟却发现没有带火。他看向了韩振,韩振说:“看我干嘛?我又不抽烟!”

  周越无奈的把烟拿了下来,重新装进兜里说:“村里死了人,怎么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

  “早上的时候人多,我们刚到这里没一会,外面就围满了人。不过没多一会就都散了去。据村民说,这个死者是个莽夫,之前是有过一个老婆的,但是他老是喝酒打人家,十几年前,老婆就跑了。后来也就没再娶上老婆。”

  “你见那个杀猪的脾气是温顺的?”

  说着话二人进了屋内到了死者的房间,周越被桌子上的几个药瓶吸引住了,他拿起来看了看,发现上面的药名标签处被扯下来了,而且有明显指甲或更锋利的东西清理过的痕迹。

  他拧开药瓶凑在鼻子处闻了闻说:“死者,还有心理病啊。”

  听到这话,韩振一蒙啊了一声,拿过药瓶也凑在鼻子处闻了闻说:“这不是维C吗?”

  “他只是用了装维c的瓶子而已。而且,里面本来的药味大部分都被稀释了,八成已经过期了。”

  韩振朝一旁正在检查柜子的警员说:“李江,把这个拿去化验一下。”

  回到警局,二人来到了法医中心,周越换上白大褂进了解剖室,林荣叫了一声师父说:“死者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人皮肤纤维,化验结果与现场发现的毛发DNA完全不相符合。而且在死者胃部提取到了大量酒精,死者死前应该是参加过酒局之类的活动,并且极有可能发生过冲突。死亡时间大概是在48-72小时之间。”

  周越看着死者面部的表情,扭曲挣扎,被放大的瞳孔好像是在向他诉说着什么,但是同时张大的嘴巴又发不出声音。

  “师父,师父?……师父!”

  林荣一连叫了好几声周越才反应过来,把视线从死者的脸上移过去,林荣问他:“一个杀猪的,能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把他给吓死啊?师父,您觉得,这件案子,是谋杀,还是意外啊?”

  周越脱口而出:“意外!”

  等周越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拎着外套下了电梯就看见自家门口边上蹲着一个人,便走过去道:“范陈?”

  范陈都快睡着了,听见有人叫他抬起头来看见他立刻精神了起来,站起来道:“你可是回来了。你这条走廊上的邻居,都快要把我当成流浪汉了。”

  范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不过,你真的是警察?”

  周越点了点头说:“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过这不影响我是一名心理医生。”

  周越开了门接着说:“正好,我也想问问你昨天晚上怎么样?药管用吗?”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

  范陈关上了门,周越让他先坐,他给他到了杯水说:“怎么?药不管用吗?”

  范陈皱起了眉头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一个男人杀了一个女人,好像,还吃掉了她。”

  听到这句话,周越心里一沉也是皱起了眉,范陈继续说:“你猜,那个男人是谁?”

  “是谁?”

  “我!”

  周越看着范陈的眼睛,心里一阵混乱,这是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周医生,你让我查的那个药瓶里的药确实是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主治抑郁症,不过副作用挺大的,现在都已经不产了,而且这药已经过期挺多年的了。”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范陈看着他说:“老周,我是不是真的有心理病?”

  周越放轻松拍了一下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想多了,这只是个梦而已。”

  范陈摇了摇头说:“不,这很真实,跟现实一模一样!”

  周越把水杯朝他放近了一点说:“梦哪能和现实一样啊,喝口水吧,冷静一下。”

  “周越,我说的是真的,我醒了之后的感觉比我看到别人吃肉的感觉还要可怕,我甚至要窒息了。他们都说,我是经历过一件凶杀案的,你告诉我,我真的只是单纯的目击者?”

  周越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说:“放轻松点,只是个梦,没必要把气氛搞的这么紧张!你的确不是目击者这么简单,而且你被凶手发现了,还差点被他杀了,要不是韩振他们即使赶到,你就已经死了。”

  周越盯着他的眼睛说“范陈,你应该庆幸你当时因为刺激过重,你的大脑选择忘记了那件事情,不然,你现在会更痛苦!”

  “什么意思……”

  “你困了!”说着话,周越在范陈耳边打了个响指,范陈一下觉得浑身无力,眼前一黑仰在沙发倚靠上睡过去了。

  周越看着范陈若有所思,他起身拿起手机打给了韩振:“喂韩振。是我……”

  二人约见在距离周越家不远路边烧烤摊,周越向韩振讲述了范陈来找他的事情,韩振也是大为震惊说:“难道,是那个人出来了?”

  周越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好说,我问过范陈这几天都在什么地方,他说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就在家也没有出去过,然后就是昨天在面馆,然后就送去了医院。他公司那些同事都能给他作证。”

  韩振说:“万一是趁他睡觉的时候,那个人出来了呢?”

  周越摇了摇头说:“我不确定。三年我都没有见过那个人,我根本不确定那个人到底存不存在。”

  “就算是存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远的村子,他能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呢?”

  “能跟范陈关系近的人,基本上没几个,而且我都清楚,不过他,我就不好说了。”

  韩振喝了一口啤酒说:“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咱们又没有证据又没有合理的推测,范陈又什么都不知道。你能催眠他这一次,万一下一次又想起来了,催眠不管用了怎么办?”

  “看着!二十四小时看着!”

  第二天范陈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灰色的毯子,他坐起身来看见周越正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报纸。

  周越察觉到动静拿下报纸说:“呦醒了?你这一觉睡的,都中午了。我医院都没去。”

  “这么久?”范陈拿起毯子坐了起来说:“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安心的睡过觉了。”

  周越起身说:“那是!”说着话他进了厨房端出来两只盘子说:“我做了意大利肉酱面,随便吃点吧,一会我还要去趟医院。”

  出了周越的小区,范陈上了一辆公交车,受命盯着他的警员吴康随后也上了那辆公交车坐在中间的位置,因为范陈坐到了最后一排,吴康不能显得太刻意,就随便找了个能注意到他的位置坐下了。

  范陈先是去了书店买了一些关于心理问题方面的书,然后又上了那辆公交车去了菜市场。吴康跟着他进去之后担心被发现就拐弯去了卖米的位置假装买米,回头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来悄悄拍了张照片发给周越:他到了菜市场,正在买西红柿。

  周越回复到:菜市场?他从来不会去菜市场。

  吴康没来得及回复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哎呀!小伙子你怎么了!”

  他抬起头发现范陈刚才站的位置围了好多人,他赶紧跑了过去,发现范陈正躺在地上抽搐,他用力扒着自己的领口,感觉根本喘不上气来,脸憋得通红。

  吴康一下就看见了紧挨着范陈边上的是个大妈手里拎着五花肉,他一下就意识到范陈为什么会这样了,便赶紧给周越打了电话:“周医生,范陈病发了!你赶紧过来一下,就在26路的菜市场里。”

  他赶紧跪下身子把范陈的衣领扒开,说:“坚持一下!坚持住!”

  只见范陈又癫了几下身子然后就昏厥过去了。

  “哎范陈!范陈!”吴康摇了几下范陈,焦急的叫着他的名字。

  “范……”

  范陈突然睁开了眼,猛吸了一口气然后爬了起来,吴康也跟着慢慢站起来,他还不清楚怎么回事范陈就清醒过来了。

  “小伙子,你没事吧!”

  范陈看着大妈笑了一下说:“没事了,不好意思啊,吓到大家了!”

  说完他就挤出了人群朝菜市场门外走去,吴康赶紧追了出去,看到范陈朝公共厕所走去便也跟了上去。

  吴康看着他进去之后便给周越打了电话:“周医生,范陈醒了,好像又没事了一样,感觉好像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你看住他我马上到!”

  “好!”

  周越到了菜市场门口给吴康打电话,却传来无人接听的声音,再打过去就已经关机了。周越看着菜市场的大门突然觉得自己的猜测好像是对的,便赶紧一边打给韩振一边钻进了车里:“喂韩振,你赶紧调一下从我家到26路菜市场周围的监控,还有范陈小区周围的监控。我联系不到吴康,他可能出来了。”

  到了监控室,韩振告诉他:“菜市场周围的监控只有一个是正常拍摄的,其他的坏的坏,检修的检修,只拍到了吴康跟着范陈出了菜市场往西走了,而西路的监控正好在检修。所以,如果在西路他们两个打了车,那就是大海捞针了。而且,还有一件更离谱的事情,你看!”

  韩振把在周越小区附近公交站的监控调了出来,说:“你看,这个26路公交车开动之后,后面有辆白色的轿车也跟着开走了,我调过另外一个监控,但是这个位置正好被这棵树挡住了视线,只能看见有个人上了车。”

  接着韩振又调出了另外一段监控说:“这两白色的车停在了范陈小区门口,你看这个下车的人。”

  周越定睛一看,猛然一惊:“范陈?”

  “我也调了范陈小区里他住的那一单元的监控,从一点五十范陈到了家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吴康将两张监控截图放出来说:“你看,这个上公交车的范陈头上一直扣着帽子,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楚脸,你再看这个进小区的范陈,很明显就是范陈本人。但是吴康又和范陈正面交谈过,不可能跟错人。就算是我们有所怀疑,但也是没有直接证据。”

  “我有!”

  说着话,周越拿出手机来给韩振看吴康拍给他的那些照片,韩振拿过手机放大了看,皱了皱眉头说:“这模糊程度,技术科能分析出几十张人脸了!”

  周越抢过手机转身就走,韩振叫到:“哎你干嘛去?”

  “书店!”

  二人到了书店了询问了老板一番,老板却说对范陈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对吴康印象挺深的,一直在书架后面鬼鬼祟祟的,他还特地留意了一下是不是贼。

  韩振叉着腰说:“是吴康表现的太明显了?我已经让小郑跟白星去找26路公交车的司机了。”

  周越皱着眉思索了一会便上了车,韩振见他也不等他就发动了引擎道:“哎你又干嘛去?”

  “范陈家!”

  周越敲开了范陈的家门,看见周越,范陈有点惊讶道:“老周?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有个人失踪了。”

  “啊?”范陈皱起了眉头,眉间满是疑惑。

  “今天下午,有个人失踪了,我们调查了监控,监控里发现,他在失踪之前一直跟着你了。”

  范陈一脸茫然:“啊?跟着我?我怎么不知道啊?”

  “他在跟踪你。”

  “跟踪?为什么?”

  范陈的样子一直都是一头雾水,周越皱起眉头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真不知道?”

  周越一直盯着范陈的眼睛,范陈满脸写着不解二字说:“不知道啊?不是,为什么跟踪我啊?”

  周越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说:“但是现在,他失踪了。”

  “失踪了?”

  周越拿出手机打开吴康跟着他的监控视频给范陈看,然后接着盯着他说:“他跟着你去了书店,上了26路公交车,去了菜市场,然后就失踪了。”

  范陈看着手机上的监控录像说:“这不可能是我啊?我从来都不坐公交车的,更不可能去菜市场啊,你知道的。而且我是打车回来的,”

  说着话范陈也拿出了手机给周越看,说:“这是我叫车的记录单,你看,下午一点十三叫的车,一点十七上的车,一点四十五下的车。”

  “之后你就一直没出去?”

  “没有啊!”

  周越一直在盯着范陈的眼睛,盯着他微小的表情变化,但是没有丝毫的破绽。似乎说是真话,但如果范陈说的是真的,那监控里的那个人又怎么解释?

  周越心里非常忐忑,他担心如果真的是那个他,那么现在就必须24小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进行监视,但是现在很显然,吴康的举动已经打草惊蛇了,而且吴康的失踪就是在对警方的一种警告。

  第二天早上,韩振刚到警局,白星就来向他说了另一件让他背后发凉的事情。

  “韩队,昨天我们去联系那个司机的时候他已经下班了,所以我们没有见到司机本人,但是我们找到了26路公交车车内的监控。里面拍摄到了一张范陈的人脸,你看下!”

  说着话,白星便坐在电脑前调出来了那张监控图,说:“虽然是有一些模糊的,但是还是能清晰的认出来,这就是范陈。而且韩队你看,他的眼睛,就是在看向吴康的方向。”

  “怎么,还真冒出来两个范陈?”韩振不敢相信的皱着眉头看着屏幕。

  白星继续说:“韩队,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说。”

  “死者叫陈大于,跟三年前1.01案受害者的前夫陈大于,重名。”

  听到这话,韩振更是大吃一惊:“什么!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昨天我跟小郑到那个养猪场的时候,那个看院的大爷说的。他说陈大于原本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三年前因为他的一个什么表兄才留在了这个村子,后来就靠杀猪为生。他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对村子里的人都还算不错,而且之前还是得过抑郁症,不过后来好了。要说仇家,倒是也没有。”

  “三年前?”

  “韩队,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情和三年前的那个案子有点关系啊!”

  “有点关系,关系大了!”

  白星追问道:“所以三年前那个1.01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案子啊?我只知道一点皮毛,只知道那是个嗜血案。”

  白星是两年前来的警局,当时大家都对这个1.01案闭口不提,因为没有抓到凶手,也没有证据,为了平息民众,只能草草结案。

  韩振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情道:“三年前元旦的那天晚上,我们正在附近一家餐馆里聚餐,值班的吴康突然接到报警电话,说西城郊区荒废的机械制造厂里发生了命案,我们赶紧出警,到了那里,就看见受害者瞪大了惊恐的眼睛躺在那里,衣服被撕扯的稀碎,大腿上手臂上都缺失了大量的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而且这些损失的部位几乎都是用小刀一点一点割过的痕迹。血液已经把受害者浸泡了起来。而范陈就躺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周围还有拖拽的痕迹,当时凶手应该还在现场,并且我们发现了他逃走的痕迹,顺着这个痕迹去追,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

  “范陈是被利器钝伤了脑袋,医生诊断出他海马体受损,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所以他对那段记忆遗忘的很彻底,我们也没有办法获取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周在受害者的胃部找到了缺失的那些肉块,我们猜测是凶手逼迫受害者自己割自己的肉吃下的。”

  “为了弄清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周尝试对范陈使用催眠,但是他不但没有记忆起来,还留下了不能看见肉的病根,所以老周一直留在范陈身边,就是为了某一天能让他想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所以,周医生一直说的那个他就是指那个案子的凶手?”

  韩振摇了摇头说:“周越一直怀疑,凶手就是范陈。”

  “凶手是范陈?”白星不理解的说道:“他不是目击者吗?当时在现场不是发现了凶手吗?”

  “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影,但是我们在追凶手的过程中发现了一组毛发,那组毛发就是范陈的。和陈大于案现场发现的毛发DNA匹配率99%。”

  听到这句话,白星可是一惊道:“那这么说,范陈确实嫌疑很大,可是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啊?”

  “这才是最下头的地方!”韩振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眉头说到。

  白星假设说:“韩队,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范陈还有什么双胞胎兄弟,或者是堂表兄弟之类的,就是和范陈长的很像,然后故意留下了范陈的痕迹,想让范陈背黑锅啊?”

  韩振晃了晃脑袋说:“当年就已经把范陈查了个底朝天,他是独生子,十一年前他父亲在工地上意外死亡,母亲在去认领尸体的路上发生了车祸,抢救无效也去世了。然后他就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几年前奶奶也因病去世了。简直就是下头至极啊!”

  昨天一夜范陈都没有睡着,他总觉得周越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换句话说,是那个跟踪他的人让他产生了恐惧,尤其是周越告诉他这个人失踪了。

  他向公司请了假,一整个早上他都躲在床上,直到实在是躺不下去了。他起身来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在洗完脸抬头的那一刻,他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奇怪,再一看镜子中的自己竟然慢慢直起了腰,低着头用一种非常可怕的眼神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

  吓得叫了一声往后倒了一个趔趄,晃了一下脑袋再去看镜子,那个可怕的自己消失了,范陈揉了揉眼睛再没看见那副场景,便松了口气,以为是自己一晚上没有睡觉出现了幻觉。便又过去洗了把脸进了卧室换了衣服去了厨房,想做点东西垫一下肚子。

  他一打开冰箱就看见了一大块鲜红的五花肉,吓得他赶紧关上了冰箱,胃里一阵翻腾,一股恶心涌上心头,他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吐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买那些东西了?”

  正当范陈疑惑的时候,镜子里传来一个声音:“我买的!”

  范陈抬起头来一看,那个人又出现了,正盯着他笑,那种笑瘆人的狠。

  “怎么样?还喜欢吗?”

  范陈很真切的听见了镜子里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说:“你,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

  下午时分,警方接到报案26路公交车司机在终点站遇害身亡,死前双眼被戳瞎,胸前被插了一把水果刀。

  到了案发现场,看到死者面朝窗户,顺着双眼淌下来的血流满了脸颊,张着嘴巴,牙齿还有口腔里都残留着血迹。死者坐在椅子上身体前趴,胸口处的那把刀柄支撑着身体架在方向盘上,双臂垂直向下,死者的裤子已经湿了,裤脚还在滴水,滴到地板上的血泊里。

  周越做完简单的尸检之后凝重的说:“死者的眼睛是自己戳瞎的,刀是自己戳进胸口的!”

  听得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什么!”

  林荣走上前去不敢相信的去检查尸体,之后也是愣住了:“双眼的伤口,和刀柄的方向,确实是自己弄的!就目前尸体特征来看,死者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也就是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之间。”

  “一样的手法!和三年前一样。”周越看着尸体说到:“我现在确定,那个人存在了。”

  回到局里,周越调出了三年前1.01案的尸检报告和公交车司机的尸检报告进行比对,说:“三年前的受害者马娟死因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死亡,这个公交车司机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性死亡,并且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凶手的任何痕迹。这是,被迫性自杀!”

  “被迫性自杀?”白星听到这句话瞪大了眼睛说:“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受害者用这么变态又折磨自己的方式自杀呢?”

  韩振看着周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你想证明是范陈?我跟你去!”

  二人来到了范陈的小区去调监控,但不料监控室的人说今天整个小区都在监控检修,所以监控都是关闭的,现在还没有检修完。

  二人便又到了门卫处问有没有见范陈进出过小区,门卫室的大爷说:“那个三单元的小伙子?有啊,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我还见过他走出去过,大概室十一点二十左右的时候回来的吧,手里还抱着个大箱子。”

  “之后呢?下午的时候有再出去过吗?”韩振问道。

  “没有了,这个小伙子很少出门。”

  二人道谢之后就去到了范陈家门口,周越敲开了门,韩振亮出了警官证说:“范先生你好,我是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韩振!”

  “哦我,我知道你,进来说吧。”

  二人进去之后范陈关上了门,韩振问他:“今天你有出去过吗?”

  范陈请他们坐下然后给他们倒了水说:“中午的时候出去过一趟,我今天不太舒服就没有去公司,公司里的同事给我送了一些关于工作上的资料。”

  “之后你就一直没有出去过吗?”韩振问道。

  “是的,我一直在整理那些资料了。”

  周越注意到桌子上的饭盒说:“你点外卖了?”

  范陈看了一眼饭盒说:“哦,对!我看资料看的入神了,一眨眼已经快一点了,然后就点了份外卖。”

  范陈看着这二人的神情有些不大对便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周越盯着他的眼睛说:“26路公交车司机,遇害了。”

  “就是,就是昨天你说的那个26路公交车的司机?”

  “对,就是他!”

  范陈一脸严肃的看着周越说:“老周,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不是和我有关系?还有那个失踪的人,是不是和我也有关系?”

  韩振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周越却直截了当的说:“是!公交车司机被害的方式和三年前的那件案子手法一样,我怀疑是同一个凶手做的。”

  “所所以,你来找我的意思是,你怀疑我我就是那个凶手?”范陈紧张的有点说话有点不利索。

  “没错,之前跟踪你的那个人是我派去的,他叫吴康。三年前,在案发现场除了受害者的痕迹我们只检测到了你的痕迹,但是你又忘记了那段记忆,所以我们也是一直怀疑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就是凶手,三天前,郊区一个村子里发生了一起意外死亡事件,现场也检测到了你的DNA,所以我才派他一路跟着你,他不可能跟错人。现在,他失踪了,26路公交车的司机也遇害了,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

  “可是我,你说的这些,我我都不知道啊!什么村子什么意外死亡,我都没有听过我,怎么会有我的DNA?我......”

  周越拍着他的肩说:“你不用紧张,这只是我们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测的,真正的凶手,我们会找到的。”

  说完便起身朝门口走去,韩振也跟着出去了。

  到门口的时候范陈说:“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证明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但是我今天下午真的一直在家。”

  周越点了点头没说话便走了。

  范陈关了门却露出了一种很诡异的笑容。

  二人上了车里,周越发动了引擎,韩振不解的问周越:“老周,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你怎么全给他说了啊?万一凶手真是他,这不就给了他逃跑的机会了吗?”

  “他不是范陈。”

  听到这句话韩振可是直接蒙住了:“啊?不是范陈?”韩振一想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刚才那个范陈,是他?”

  “范陈的眼睛里一直都带着一点谨慎和恐惧,可刚才,他的眼睛里可没有,而且范陈从来不吃青椒鸡蛋面。还有就是,范陈的习惯,范陈是实打实的左撇子,可是他给我们开门和关门的手都换成了右手,还有那些资料的摆放,根据范陈的习惯,范陈一定会把他们分类摆好然后放在工作台上,根本不会杂乱的摆在客厅里。”

  “所以,你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故意说给他听的?”韩振皱了皱眉头。

  “是他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从我们一进小区,他就一直演给我们看了。你还记得大爷说他出去和回来的时间吗?”

  韩振点了点头说:“记得啊,怎么了?”

  “那是他告诉我们的,每天小区进进出出这么多人,那个看门的大爷怎么就会这么巧把他进出的时间记得这么清楚。所以他肯定是在出去和进来的时候刻意跟大爷说了话,而且还故意提前了时间。他是在时间上误导我们,包括外卖。”

  “你是说,在外卖小哥给他送外卖的时候他也利用了时间误导?”

  周越点了点头说:“他在测试我们,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他的存在。我想,现在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韩振问他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有人格分裂的?”

  “三年前给他做催眠治疗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但是当时我不能确定他是有人格分裂。直到他第一次主动来找我,他说他看见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躺在他床上躺在他身边,还跟他说都是同一个人,怕什么。”

  “我当时就开始觉得他肯定是是患有精神分裂症,所以我对他用了催眠,想要进入他的世界去找另外一个人格,但是我失败了,他好像很抗拒。我也试着用刺激的方法去引出另外一个人格,也同样没有成功。我没有见过他另外一个人格,不知道是好是坏,所以索性我直接选择压制住他。”

  韩振说:“那现在他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将计就计!”

  已经是深夜了,范陈突然惊醒过来,好像是做了噩梦一般,坐起身子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他平静了一下打开床头的灯,看着自己熟悉的卧室,这才松了口气。

  很快他就注意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史努比的钥匙扣,他拿起来看了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个东西,但是这个钥匙扣看上去已经用了挺长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范陈起床去换衣服却发现衣柜里多了很多黑色的运动服,还有一些与他平时穿衣风格完全不相符的衣服,但是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买过他们的印象。

  当他打开冰箱想做早餐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昨天早上冰箱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块五花肉让他把刚摸到冰箱门边的手又犹豫的缩了回来。经过一些思想斗争之后还是猛然打开了冰箱门,冰箱里摆了三块做好的三明治还有三盒牛奶。

  范陈来到医院周越的心理室找他,“老周,我怀疑我家里有别人进来过!”

  周越看着他的眼睛知道这个人现在室如假包换的范陈,便说:“别人?这句话怎么说?”

  “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家里的衣柜里,洗手间里都多了很多我从来不用的东西,还有冰箱里,我从来不吃三明治,但是冰箱里却多了三个新做好的三明治,还放了牛奶。还有……”

  说着话范陈拿出了那个史努比的钥匙扣说:“我从来不会用这样的钥匙扣,也绝对不会买这种东西,但是昨天半夜,他就出现在我床头柜上!”

  看到这个钥匙扣周越一惊,这个钥匙扣他见吴康有过一个。

  范陈接着说:“还有昨天早上我在冰箱里还发现了肉,然后我就很恶心,头很晕,我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我,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再清醒过来就已经是晚上了,我吃了药就睡下了。”

  周越皱起了眉头,范陈一脸惶恐的看着他说:“周越,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

  周越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说:“范陈,根据你的状况,我不排除,你患有解离症,也就是人格分裂。”

  范陈一下就怔住了,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周越说:“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很多记忆都是空缺的,那段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又时候还会不知不觉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我,我,我人格分裂……”

  “我也只是初步断定,毕竟你的症状确实符合你有其他人格的可能。”

  范陈一时间说不上话来,这时一个护士进来说:“周医生你外卖!”

  周越起身去接过来,看着手里的外卖说:“要想测试我的断定到底是不是对的,还得委屈你一下!”

  接着周越拿出了外卖盒,打开之后放到了范陈面前,一整盒的红烧肉就摆在了那里,范陈瞬间反胃的厉害,周越说:“范陈,范陈坚持一下!”

  范陈根本就不愿再去看那些肉一眼,一下打翻在地上。只觉得那种感觉冲上了头,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楚,甚至还出现了耳鸣,脑袋一片空白,在还残留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过了一会儿,范陈清醒过来,看着地上的红烧肉块没有了一点反应,缓缓站起来看着周越,那种眼神是周越从来没有见过的。

  “白瞎了这么一份香喷喷的红烧肉。”

  说着话他坐到了椅子上,周越知道他成功了。也是不紧不慢坐到了他对面。

  他说:“三年了才把我引出来,不容易啊,周警官!”接着他把注意力转向了一旁的摄像机,然后径自拿了下来说:“摄像机不赖啊!”

  “为什么要占据范陈的身体?”

  他一把将摄像机扣上说:“我占据他的身体?你都没有搞清楚,谁是主人吧,周警官!”

  “你不是范陈,你也永远不可能代替他成为主人格。”

  他笑了一下说:“那得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说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吴康?”

  “我,陈庆辛。你那个小警官太烦人了,所以我就找了机会。”说着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周越一惊道:“你杀了他?”

  陈庆辛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除了他,其他人,都是我杀的!包括那个姓马的女人。”

  “为什么?”

  他笑了一下说:“因为,范陈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敢想不敢做。他不敢的事情,我去做了。所以你不觉得,我更有资格去做这具躯壳的主人吗?”

  接着陈庆辛向周越阐述了他杀人的原因:

  “十一年前,范陈见到他父亲的时候,是在他父亲出事的工地。他父亲是从楼上坠下的,胸口插在了一根两米长的钢管上,整个身体都穿透了,就挂在那里,仰着头瞪着无助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他母亲出了车祸因为失血过多没救过来,那张白色的单子遮住了母亲已经被伤的面目全非的脸。”

  “父母双双离世,他的叔叔竟然还以接管范陈抚养权的身份带走了父亲工地的赔偿款和意外险跑了,那个所谓的舅舅连葬礼都没有参加,自己跟着奶奶生活,也是受尽了别人的白眼。”

  “他亲眼看到过无数次奶奶因为腿脚不利索摔倒在路边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拉一把,甚至还站在一旁冷嘲热讽。”

  “他的性子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些,咬紧了牙握紧了拳也往肚子里吞。”

  “他每天都在想怎么让那些人去死,去偿还他门的罪孽,但是一见到那些该死的人,他就懦弱不堪,甚至是连奶奶葬礼上叔叔来抢最后一点家产都不敢作声。”

  说完之后张辛庆看着周越说:“他不敢做的事情,我做了。周医生,你身为一个警察,难道连范陈的背景都没有调查清楚吗?”

  “为什么要让马娟吃掉自己的肉?为什么要让那个司机戳瞎自己的眼?”

  “马娟?她是最该死的!要不是当初他给老范打了电话,范陈他爸爸也不会因为要去接那个电话从楼上掉下来,还有那个司机,当年范陈他妈就是上了他开的出租车才出了车祸,他倒是活的自在。不是看不见前面的货车吗,那就做个瞎鬼好了!至于那个陈大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只是跟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扮作姓马的那个女人跟他开了个玩笑,谁知道就吓死了。”

  “你犯了死罪你知道吗?”

  陈庆辛一脸得意的说:“我是精神病啊,你自己也证实了不是吗周医生?你抓不了我的。就算你能抓我,你得有证据啊。所有的结果最后都是自杀,你拼凭什么抓我?就凭,你一个不务正业的法医,和你那个二到家的搭档?”

  接着陈庆辛看了一眼钟表说:“你最好把这收拾一下,我该走了。”

  “你把吴康弄哪去了?”

  尽管周越极力问他,但他还是昏倒在了桌子上。

  当范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拘留所了,周围一片幽黑,他的双手被拷在了一起,就在那张小床上。

  “什么情况?这,我,这是什么地方?”

  周越见他醒了走到门口看着他说:“这里是拘留所,你得暂时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因为,你的副人格杀了人,我们还在调查中希望你配合。”

  “我,我的副人格?”

  范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是一个人格分裂症患者。

  周越没在说话转身走了。范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在幼儿园小朋友目送家长离开一般无助。

  “还期待他会帮你吗?”

  听到声音范陈猛然转过身,看见另一个自己双手环胸着坐在床上看着他说:“他可是亲手把你送进来的。”

  范陈先是看到他恐惧,但是听到他这句话,恐惧立刻转为愤怒直接冲过去说:“胡说!都是你害的!你害了我!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

  “你让的呀!如果不是你想杀人,我会出现吗?我是你制造的,杀人的方法也是你告诉我的,怎么?你都忘了?”

  这一席话让范陈怔了一下,接着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你胡说!”

  “哎!你干嘛呢?别叫了!消停一会!”

  一警员刚过来说完,另一个警员便拉走了他说:“别说了,我听说他好像是精神有点问题!”

  这些话都进了范陈的耳朵,他颓废的瘫坐在了地上,陈庆辛说:“想开点,不过,我不介意多一个抑郁型的兄弟。”

  韩振在范陈家的阁楼里找到了失踪的吴康,他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很多卫生纸,而且已经昏迷了。

  卫生纸比起抹布更容易让人窒息。

  很快就到了法院开庭的时刻了,上法庭的是陈庆辛,面对周越放出来的录音陈庆辛并没有反抗。

  周越向审判长提出把陈庆辛总往精神科医院接受代罪治疗,经过一番长时间的讨论最终决定同意了周越的意见。

  周越联系了他的老师,由他的老师担任主治医师。就在送陈庆辛上车之前,他看着周越说:“我,是不会被消亡的,就像三年前,你没有办法引我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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