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菩萨
2023年10月21日 作者:夜不语 来源: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丛书 长篇鬼话
前言
从小到大,我的身旁发生过许许多多诡异莫名的事情。有感与此,我开始用笔将它们一个接著一个记载了下来,写成了小说。不错,就是你们正捧著的这本。
关於“血菩萨”的名词解释,说实话,即使放到现在我也很难说清楚。这个故事如果非要阐述明晰的话,大概要从九五年的春城开始说起。
那时候的老春城人都知道,当年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事件——闹僵尸。
据说腐烂河刚改造好的头几年很多人跳河自杀,但是那时候河水并不深,水也不急,可偏偏还是有许多人不小心掉进水中淹死了。之后突然某一天,春城便盛传腐烂河闹僵尸,电视台都出来辟了谣。
据当时小道消息称,其实掉下去的人不是淹死的。他们被打捞上岸后均发现身上有严重的灼伤痕迹,不知是死前被烧过,还是死后被焚尸。有关部门还派人专门调查,不过调查不出什麼结果,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民众也因为这件事而哗然了很久。
当年的我正在读小学一年级,僵尸的传闻甚至传到了春城郊县,我就读的小学终。那天早晨我去上学,就看到班上大部分同学围拢再一起窃窃私语,他们没有像往常一般急急抄成绩优秀的同学的作业。而是每个人脸上都带著恐慌感,彷佛出了什麼大事。
我凑过去问了一句,立刻有熟悉的同学活灵活现的向我说起据说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春城市考古队在武侯祠附近挖到一个古怪的清朝古墓,里边有三具长著白毛的古尸。由於监管出了点差错,一夜之间,三句古尸居然不翼而飞!几天后,春成周围流传出有僵尸在夜间出现被人看到的传言。那些僵尸专咬人头,没被它们当场咬死的人过一宿也尸变了,还咬死了警局的法医。最后事情越闹越大,终於惊动了驻春成的某部队,军队将领出动一整个排的光化兵,用火焰喷射器烧死了大部分僵尸。
但我身旁的另一个女同学张口又是另一种说法,她说自己姥姥讲,僵尸来自青城山九老洞,由於那个九老洞附近经常会发现古墓,所以当地并不将其当作景点对外开放。一次,考古队挖掘一个古墓时,在洞里找到许多白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骨头甚至还有些新鲜。
总之,闹僵尸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言之凿凿。整个早晨开始,整个学校,乃至整个春城以及附近都陷入恐惧中,彷佛僵尸就在身旁似的,夜路不再敢走,害怕路上有僵尸从小巷子跳出来,咬住自己的脖子。
之后我陆陆续续听到许多关於这方面传闻的版本。虽然还只是个小学生,但生性聪明冷静的自己已经稍微能够分辨出一些东西来。尸变或许是真的存在的,只是地点或时间等资料有误差罢了。
最可靠的一种说法,还是听自己的老爸讲的,他警告我近来晚上不要出门,说最近有矿工在炸矿山的时候,挖到了一口棺材。那口棺材很奇怪,明明是木头做的,却硬得像是顽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棺材后,僵尸便跳了出来,大肆咬人。
但事实究竟是怎样,最后的事情发展又是怎样,谁知道?至少突然有一天,关於僵尸的流言蜚语戛然而止,所有春城本地的媒体都不约而同的缄默,事情便随著时间的流逝,开始逐渐被遗忘在大众的生活中。
愚昧的人总以为这世界有鬼有神,是人类惊扰了鬼怪,所以鬼神才会跑出来作祟。可真正明智者,却能透过流言看到另一个不同的真相。
引子
一九九五年五月十一日,春城远郊某矿山。
都说人与人际遇的不同造成了每个人生活方式的不同,有人种田、有人务工、有人坐在办公室、而有人却能不劳而获。在每个国家每个社会,新兴经济体兴起的转型期,都会有无数作为炮灰的垫脚。
九五年,正是我国改革开放浪潮的第十七年,当时许多矿山都属於国有。但还是有些能力大、关系强的人透过手中的人脉管道拿到了矿石的开采权。这些人开采著不同的矿种,但是无一例外,全都一夜暴富。
改革开放的浪潮吹拂了所有家庭,“下海”掏金的声音不绝於耳,成功者有,更多的却是失败者。但是对许多社会底层的人而言,却没有选择的机会。
例如李鸣,人生对他来说,就从没有出现过可以选择的选项。他十四岁就开始跟著父亲在春城远郊的老家“东一矿”当矿工。周一工作到周日,从来没有休息时间。矿区中,因为他的小个子,大家都给他取了个绰号叫猴子。
说起东一矿,老实话,总感觉透著一种古怪。矿场位於春城山脉,靠近都江堰,矿主是个有背景的私人老板,姓东,据说是外籍华人。
青城山脉历史悠久,有许多道教古迹,资源也算丰富。“东一矿”健在富煤矿上,不用挖多深就有矿脉,所以危险也不大。
矿区边上的村庄也是大有历史,据说村里挖矿的时间可以追溯到数千年的秦朝,村中不务农,全是矿工以及矿工的家属。
在东一矿之前,矿山本来属於当地政府所有,但是在招商引资的大环境哩,那个姓东的华人不知道承诺了什麼,政府毫不犹豫地将矿山开采权租给了他。
其中的缘由猴子并不懂,他那时不过是一个二十七岁的普通矿工罢了,只读过小学,认识一些字,跟在父亲的肩膀后面挖些残矿。
他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人,他的父亲是矿工,爷爷是矿工,祖祖辈辈都是矿工,就和村中所有人一样。
只是李鸣住的村子,叫做“石菩萨”,这个村名的由来,据说也同样能够追溯到秦朝时期,虽然就连村里最老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东一矿古怪,这是最近每个矿工的共识。东老板来了之后,大刀阔斧地增加矿工的人数,就连村周围十三岁以上的小孩以及青壮妇女都被请来挖矿。政府或许得了某些利益,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刚开始的第一年还没有异样,东老板一直没有采购大型机械,接手后沿用的依旧是当地代代相传的古法。就算增加工人,也没有强行规定产量,矿工们都以为遇到了好老板,人家留洋的就是有文化,知道心疼工人。
可是今年一开年,老矿工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今天一早,有一辆看起来很昂贵的小轿车开进矿区的办公楼前,东老板亲自出门迎接,满脸堆著讨好的笑。来人进了办公室半个小时后便离开了,没过多久,个个矿组的监工收到老板命令,所有人开始向矿坑的右下侧三十度角挖掘。
听到这命令的老矿工顿时哗然起来。
这个煤矿井属於老矿,挖掘了数千年,打入地下也不过才三十米多深。以现在的年产量,只需要横向挖掘就好,根本没必要继续向下打井,何况还必须是斜下三十度,这根本就已经不向在挖煤了!历史悠久的地方总会产生许多禁忌,特别是青城山这个道教历史长远的地方。历任蜀王都有在青城山脉修墓的传统,石菩萨村民世世代代生存在这里,祖上也流传下大量的矿工忌讳,但大抵都是实实在在的警告,毕竟矿井每多挖一米,危险就多了一倍,这绝非危言耸听!但矿工的抗议很快就被压了下去。那时候的人都淳朴,卖命的挖矿,只是为了拿到微薄的收入养家活口,所以老板叫他们怎麼挖,他们就只有怎麼挖,怕丢了饭碗。
猴子虽然已经挖了十年的矿,但毕竟年轻,他不明白父辈们为什麼这麼激动,可自己的爷爷一脸忧心忡忡,晚上较了所有人进堂屋里。
天已经黑尽了,桌子上点著一根蜡烛,昏暗的光芒将爷爷苍老的脸映衬得一片漆黑。他嘴里含著旱烟袋,火早就熄灭了,但爷爷似乎没有察觉,只是愣愣地出神。
等家中所有人都到齐后,他才用沙哑的声音道:“那个东老板,有问题。”
“什麼问题?”父亲问。
“他不像是要挖煤。”
爷爷将旱烟袋中的烟灰敲掉。
父亲皱了皱眉,“那他想挖什麼?”爷爷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清。或许是要挖老媒!”“老媒”是矿工的土话,指的就是古墓。当矿工,这一辈子总会挖出许多奇奇怪怪、难以形容和理解的东西,挖出古墓更是稀松平常。
“你说东老板想要盗墓?”父亲吃了一惊,随后又摇头,“不像,哪个盗墓的敢这麼明目张胆,包了整个矿山在挖。”
“我总觉得这间是里透著古怪。不寻常!不寻常!”爷爷叹了口气,“总之小心点为好,矿是要继续挖的,进井后多人在后接待著,不要跑前面去。如果挖到了古怪东西,不要碰,掉头快逃。”
李鸣家的地位在村里很高,千年以来从来都是李家祖辈当族长和村长,直到破四旧后,文革浪潮淹没了这个偏僻的深山小矿村,李鸣的祖爷被红卫兵抓起来批斗致死,村长位置也落到了别人手里。
虽然地位下滑,但李家确实知道许多村里不为人知的秘密,至少就连李鸣都能看出爷爷有些话没有明说出来,彷佛知道些内情。
父亲没有问下去。只是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听到你爷的话没有,进矿后留点心眼,小心点跟在我后面。”
“喔。”
年轻人总有股冲劲,初生牛犊不怕虎,对於爷爷的话李鸣很有些不以为然。
第二天,东老板在一次增加了矿工人数,就连报酬也多添了百分之十五,干得多还有奖金。
石菩萨村几乎男女老少齐上阵,全进了矿井中往下深挖。所有矿工在前的鼓舞下拼起了命,深度在往斜下三十度角的位置不断延伸,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
挖了那麼久,通道长达几公里,深度也有五十多米。煤矿带早就已经挖穿了,最近几天挖的全是黄黑相间的土,东老板似乎也有些著急,每天都会亲自下矿井去检查一番。他总是会蹲下身体,用手捻起一块土,用两根手指捏捏。
在打洞的第四十九天,有个矿工的铲子突然碰到了个硬硬的东西。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彻矿井,声波在附近不断回荡,听到声音的人不约而同的全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这是什麼?”有矿工拨开土层,用矿工灯照在上边。
“下边好像有块铁。”
另一个矿工说。
猴子好奇地将头凑过去,结果被父亲狠狠搧了一耳光。他抬头,正好碰到父亲充满警告的眼神,只好满心埋怨的向后退。释宪的余光扫过去,有几个矿工已经清除了铁块上的土,下边的东西呈现在视网膜上。
刚一看清,附近的人顿时惊呼连连。
那居然是根成年人腰身粗细的铁鍊,这根粗得惊人的铁鍊通体漆黑,敲上去“邦邦”作响。
所有矿工都围著铁鍊啧啧称奇,没有人看过这麼粗壮的铁制品,就连都江堰二郎庙后面著名的百米长吊桥上用的铁鍊,也远远不及这根来得粗。
真不知道古人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炼制这根铁鍊拿来干嘛,更何况,不难发现铁鍊明显是从中间断掉了,矿工挖出来的正是断处那一头。
猴子远远望去,心里有些惊讶,那断掉的地方,彷佛是什麼东西用蛮力扯断的。究竟什麼东西能有那麼大力气,居然可以将成人腰身粗的铁鍊弄断?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铁鍊的另一头,深深地埋入土中,不知道有多长多深。
很快就有人通知了东老板,这位华侨下了矿井后只看了铁鍊一眼,就满脸喜色,一边连声吩咐所有人顺著那根粗铁鍊继续挖,一边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有了目标就好办得多,众人开始在铁鍊周围挖掘,没有人发现李鸣的爷爷扯著自己家的人远远躲开。
铁鍊比在场所有人想像的要更长,直到第二天中午,矿工们也没挖到头,而东老板已经带了个穿著黑西装的老者进入矿中。那个老者看起来五、六十岁、精神委顿,但是目光却亮得可怕。
李鸣偷看了他一眼,就吓得心脏狂跳个不停,那人的眼睛彷佛能看透人心,直到灵魂最深处。
爷爷警惕的看著那老者,眉头皱得更紧了。
老者走到铁鍊前,用手摸了摸冰冷的铁鍊表面,死鬼般的脸上也隐隐有了些笑容。就在这时,一边的矿工也在惊呼声中,将铁鍊连著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李鸣不顾父亲的阻拦,挤入蜂拥过去的人潮中,他实在好奇的要命。年轻人总是这样,对什麼东西都充满好奇,他们不爱听老人絮絮叨叨的经验,总是盲目的相信自己,根本不明白好奇心会害死猫的道理。
人腰粗的铁鍊连著一个更大的铁块,猴子看到众人清理后的地面,脑袋犹如被雷电击中了似的。这根铁鍊从头到尾足足有六十多米长,垂直向下,但挖到尽头却遇到了用铁汁浇灌成的硬铁,顺著搭建的简易木梯爬下来的人,全都震惊了。
整个矿井五百多人,大家一直都沿著那根粗铁矿在挖,所以井的直径并不宽敞,只有四米多。
黑衣老者来到井底,用发亮的皮鞋用力踩了踩地面,扎实的碰撞声顿时响彻四周,他皱了皱眉头,这层铁汁绝对不薄,最少也有一米以上。
猴子在人群最外侧,他用手中的镐敲了敲井的边缘,刺耳的金属声不断响起,完全搞不清楚铁汁浇灌的范围究竟有多广。
父亲不知什麼时候跑到了他身旁,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压低声音道:“快上井,忘了你爷的话了?”“爸,事情怪得很。你说那根腰身粗的铁鍊究竟是用来干嘛的?还有这层铁汁,下边究竟有什麼?”李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脚下黑漆漆的铁封层,“说不定真的是老媒口,或许挖下去能看到某一代蜀王的墓呢。”
“哪有那麼好的事,就算有墓,也不是我们活人享受得了的。我看,东老板在找死。”
父亲有些不耐烦了,催促猴子离远点。
“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李鸣悄声问。
“我不清楚,但是你爷估计有些眉目。”
父亲皱了皱眉,“不过他也没告诉我。你知道,我们石菩萨村千多年的历史了,什麼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祖上传下了很多东西,只有族长能知道,我想你爷爷到临死前才会说给我听。”
“切,我们家早不是族长了。”
李鸣嘀咕道。
就在同一时间,老者已经将坑底下仔细勘探了一边,又拿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仪器调视察看,然后吩咐东老板:“我早估计到或许有这种事,所以货车上戴了台切割机,将这层铁汁水弄开倒是没问题,你叫这些土人手脚快点。”
切割机很快就运了下来,随著柴油机发出轰鸣,刺耳的切割生也让整个矿井不断颤抖。黑衣老者有些激动,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切割机的进度,手甚至在微微发抖。
爷爷有些按耐不住了,也下了矿。他走到猴子身边,面色很难看。
“爷,他们究竟想要挖什麼?”李鸣试探著问。
“说不清。”
爷爷还是那几句话,但是表情却很焦急,用低哑到很难听的声音咕哝著,“希望不是那个要命东西。”
足足花了三个小时,切割机才在铁汁封口上挖出一个浑圆的洞。那个洞中黑漆漆的,开口的瞬间,有股刺骨的寒意顿时冒了出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怎麼那麼冷?”有矿工抱紧了胳膊。
黑衣老者扯过一盏矿工灯像洞里扔去,那盏灯摇晃著成自由落体状,花了十多秒钟才传来轻微的破碎声。
好家伙,洞中空间至少有百米多高,如果真是墓穴,那这墓地决不寻常,恐怕就连历史上最出名的蜀王,也没能力花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在青城山中修起如此庞大的建筑。何况,这里可是深入山体半山腰足足一百三十米的地方!李鸣有些害怕了,这件事越发的透著古怪,就连他的好奇心也偃旗息鼓下去,他直觉感受到,恐怕洞下的世界比想像中更加危险。
“放绳子。”
黑衣老者命令道,“你,沿著绳子下去探一探。”
老者随意的指向一个身强力壮的矿工。
那矿工吓了一跳,缩著脖子直摆手,“我不去,打死都不去。”
“十万块,只要你下去,这笔钱就归你。”
老者咧著嘴,笑得很邪气。他从口袋里掏出十叠厚厚的钞票扔在地上,“如果你死了,我会把钱给你家人。”
那矿工看著地上的钱,眼睛都直了。当时还流行万元户,更不要说这种与世隔绝的小地方,十万元相当於这些矿工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钜款。那人一咬牙,就连命都不要了,接过老者递过去的对讲机,沿著绳子往下爬。
“蠢货!真不要命了!”爷爷气得直骂。他焦急得厉害,火气也越发的大。
百米多的垂直高度,矿工花足足有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等他脚踏地面,用矿工灯打量四周时,上边的对讲机只传来难听的杂音。
“这里好大,看不到尽头。”
矿工的声音终於冒了出来。
老者眉头舒展开,“你看到了什麼?”“里边有些奇怪,啊,那是什麼东西!”矿工惊叫一声,就再也没有声音传过来。周围的矿工全部哗然起来,正因为不知下面的人是死是活,所以更增添了所有人的恐惧感。
“把洞口弄大些,多弄几根绳子,让人一个接一个下去。”
黑衣老者不为所动,他直勾勾的望著洞里,眼神中神采奕奕,彷佛终於找到了一辈子追求的东西!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怕死的很多,但是贪财的更多。许多人在钜额的金钱刺激下,纷纷下了洞里。眼看著没有再出现意外,老者和东老板也下去了。出乎意料的,爷爷也站到了洞口准备进去看看。
“爷爷,你不是不准我们去吗?”猴子不忿的问。
“我下去看看那个东老板是不是真想将那玩意儿挖出来。如果目的真是那东西,我拼了老命也要阻止。”
爷爷全身都在发抖,李鸣甚至从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那里边究竟有什麼?”李鸣问。
“说不清。但绝对不是好东西。”
“会害人?”李鸣又问。
“挖了那东西出来,害人还算轻的。”
爷爷叹著气,“我如果没有上来,你就跟著你父亲一家子全离开,越远越好,这辈子都千万别回来。”
说完就下去了。
“爸,我们真不下去?”李鸣看著身后的父亲。
父亲摇摇头,“听你爷的话。”
“切,你这辈子都在听爷的,一点想法都没。真窝囊!”李鸣眨巴著眼,趁著父亲没注意,一把抓住绳子就往下爬。
他父亲气得直跳脚,不断地大骂他“混蛋”、“不孝”、“不听话”,最后也只有无奈的跟著进了洞中。
李鸣爬到手都麻木了,双脚才结实的踩在地上。
他用矿工灯环顾著四周,这地方像是个天然的洞穴,非常广大,一眼望不到边。许多人下洞后都向著右手边走去,他也随了人群。
第一个进洞的矿工尸体平躺在不远处,被人用几张布盖住了脸。李鸣蹲下身看了看,不由得打了个抖。
老矿在安全,一年到头因为意外死几个人还是很正常,他也算见惯了死亡,可是这个人死得决不寻常。他全身没有任何伤痕,只有临死前的表情惊恐欲绝,彷佛看到了什麼精神难以承受的恐怖东西。
李鸣向后瞅了瞅,发现父亲追来的身影,於是他加快脚步追上人群。越往前走,人工修筑的痕迹越多,偌大的洞穴地面明显被人弄平,还修了许许多多古怪的建筑,有些东西他认识,像是高耸的佛塔,而有些,却充满了不属於本地的异域色彩。
这令他更奇怪了,虽然李鸣没见识,可毕竟一有空闲就守著村里唯一的那台电视,算是比一般矿工知道的多些。月是往前走,越是有股危险的感觉,让李鸣心里直打鼓。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所有人都聚在前方不远处不再走动后,李鸣也发现周围的气氛变得压抑了。
没有人说话,只是愣愣的看著前方,就彷佛魂魄都被吸走似的,一动也不动。东老板和黑衣老者也像石化了一般,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他们脸上的惊喜全都消失殆尽,只剩下无穷的惊恐。
洞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点上,李鸣顺著那些视线一点一点的挪过去。
终於,他看到了每个人都看到的东西。
那是一尊一人高的石菩萨,材质普通,但奇怪的是经过千多年的密封,却没有任何腐蚀的迹象。要知道春城地区湿气普遍浓重,特别是深山密封的环境里,很容易形成瘴气,那种瘴气腐蚀性很强,任你是石头还是铁器都会掉几层皮。
可那石头雕刻的菩萨就那麼正襟危坐地耸立著,带著丝丝夺人心魄的诡异。李鸣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该不会古人花了那麼大的人力物力,在山脉百多米的深处打动,又用厚达数米的铁汁封住洞口,炼造那根人腰粗的不知用途的铁鍊,为的就是保存这尊看起来就很不值钱的石菩萨吧?李鸣有些失望,他还以为里边会埋藏惊天的秘密或者帝王的王陵,有著无数珍贵的宝藏。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他的目光顺著石菩萨的脚往上爬,当他看到石菩萨的脸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张脸很难形容,眉目间透著阵阵邪异,特别是那张嘴,不知用什麼颜料涂抹成了红色,鲜红的嘴唇彷佛喝了血似的。李鸣觉得石菩萨的嘴带有莫大的神秘吸引力,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无法移开视线。
他感到头昏脑胀,就连灵魂似乎都要被抽离身体了。就在这时,有个人用力将他的脸推开,李鸣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爷爷。
爷爷全身都被冷汗打湿,惊骇的脸孔只剩下绝望。他用力推开他,撕心裂肺的吼道:“快逃,血菩萨出世了!”血菩萨,什麼是血菩萨?就是眼前这尊可怕的石菩萨吗?猴子下意识的想要离开,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没有人能逃掉。
在有人进洞的那一刻,死亡的封印早已打开,犹如潘朵拉的盒子,所有人早已失去了逃生的机会!一九九五年六月十五日,春城开始莫名其妙的流传起许多个版本的闹僵尸传闻,真真假假难以辨认。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当地报纸上刊登的一则小新闻:“青城山脉一处叫石菩萨的小山村,由於突发矿难,村里所有人。包括男女老幼全都在一夜间死於矿坑中,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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